柳飘飘思考着,这个人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引起流言,致使陆戟的威严受损吗。可仅仅是这种程度,并不能说明什么。
陛下的身体不好,皇后已经垂帘听政三年有余。只是最近一个月陛下的头风加重,不得已才是皇后上朝。
除非他们能坐实了太子与皇后挟持陛下,意图篡位。
那么可以证明这件事的关键人物就是二皇子。
柳飘飘深吸一口气,看向身旁的白梓妍。
她嘴角含笑,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忽然转过身来问道:“五姑娘,你喜欢太子吗?”
柳飘飘愣愣地点头:“喜欢。”
白梓妍随即轻声道:“我也喜欢。”
她站起身子来,朗声道:“诸位,今日设宴是为了赏这运河夜景,不是商讨朝事来的。诸位若有疑问,大可私下里关起门来说。这朝堂上的事,小女子可不敢妄言,你们也别为难我。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我敬诸位一杯!”
二皇子首先举起酒杯来:“既是白姑娘的面子就不得不给,不说了不说了,请各位开怀畅饮吧!”
柳飘飘也跟着喝,她脑袋晕乎乎的。只知道举起酒杯来,偷偷看着陆戟,见他神色如常也就放下心来、
侍女门鱼贯而入,继续布菜。
可此时异变突生,一群刺客从房顶上跳下来,不顾众人的阻拦直直朝二皇子刺去。
柳飘飘被人扑倒在地上,脑袋里乱成一团浆糊,为什么只盯着二皇子,为什么刺杀的目标不是太子!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见侍卫们正与刺客厮杀、而太子离弦的箭一般飞扑下来挡在二皇子面前。刺客的剑被他一掌打偏,刺破了陆戟的胳膊。
那抹红叫柳飘飘脑子里的弦忽然断了,她跌跌撞撞地摸到了守在她身旁的常青。
“快去保护太子!”
常青扶着她。“不用担心,殿下的身手很好,五姑娘顾着自己就好!”
柳飘飘转头,发现白梓妍不知何时不见了。她拿过常青别在身上的短刀,将常青推到战场中心去,吩咐他:“把那个活口推过来!”
常青不明就已,刺客们很快就被训练有素的侍卫们制服,只有一个见情况不对,丢了手里的剑投降。
“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纷纷停手,二皇子更是直接下令抓活的。
常青记着柳飘飘的吩咐,当即一脚将刺客踢向柳飘飘的方向。这一脚正中心口,叫那刺客十条命去了九条。
而柳飘飘举着短刀,尖叫着将那利刃狠狠扎进了刺客的身体。
她疯疯癫癫一副吓坏了的模样,裙钗散乱着。刺客的血溅在她脸上似乎还残留着血腥的温度。
咣当一声,是柳飘飘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
她杀人了!
柳飘飘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失魂落魄的跌倒在地。柳温言要过来扶她,却被拦住。
紧接着一件带有体温的外袍就盖在了柳飘飘身上,将她从头到尾罩起来。
雪柳的香气混着甜甜的梨香让柳飘飘的大脑短暂清醒过来,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寻求一点安慰。紧接着就听见了陆戟震怒的声音:“给孤彻查,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伙人的主谋找出来!”
然而唯一的活口都死了,这个主谋要去哪里找?
柳飘飘安心了些,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是在船上的厢房,夜里起风船有些颠簸。
她模模糊糊看见了陆戟,吓了一跳,险些摔下来。
“殿下!”
刚想说话就看禾枝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责怪着:“姑娘你怎么一声不吭把我丢在铺子里,还是常青把我带过来的。发生什么了,你怎么晕了那么久?”
柳飘飘哑着嗓子:“是吗,过去多久了?”
“已经丑时了。”
说话的是陆戟,此时他目光如水,正沉沉的看着柳飘飘,忽而开口,语气里都是冷意。
“柳飘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了刺客,你可知道我要从他口中知道这件事的主谋?”
柳飘飘并不害怕,“我当时吓坏了,干了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陆戟仍旧看着她,禾枝顿时焦急起来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太子殿下,有什么事都是奴婢擅离职守,没有照顾好我们家姑娘才会这样的。您要罚就罚奴婢吧,不关姑娘的事啊!”
柳飘飘刚退烧,身子虚的紧。想拉禾枝,自己却滑了下来。身上还沾着那个刺客的血,脸上的妆了,看着着实狼狈。
陆戟难以抑制的心疼,他走上前去,将柳飘飘塞进被子里,才忍不住责怪。
“为何不逃,若是伤到你怎么办?”
柳飘飘看着陆戟胳膊上的伤口,那一剑刺得极深,划开皮肉,留下几寸长的伤口。鲜红的肉翻开来,血水流淌,染了陆戟如雪的白衣。
柳飘飘压抑着心头的难过:“殿下的伤好点了吗?”
陆戟板起脸:“我在问你话。”
柳飘飘虚弱的笑笑:“我若走了殿下怎么办?那个活口留下来,岂不是要指认殿下包藏祸心暗害二皇子?”
陆戟一怔:“你都看出来了?”
柳飘飘啐了一口,“那人宴席上说得那番话就是为了将殿下推上风口浪尖,再由二皇子添一把柴将这个流言坐实。到时候朝野上下闹起来,殿下可就麻烦了。既如此,怎么能留下活口来?”
陆戟半跪在柳飘飘床前,“即便如此你也不该以身犯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