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运了内力把门关紧,将他放到屋内,门外追杀他的人叫唤道:“你要是不出来,老子不走了!就跟你耗着!”
我慢悠悠地开口:“为何一定要追杀他?”
“他屠了我们部落满门,我不可能放过他,姑娘,我劝你不要趟这浑水。”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自然要好好趟一趟这浑水。
我忍不住勾唇一笑:“看来你们部落跟他有仇啊,不过,我看起来你们不是什么好人吧?坏人有恶报天经地义嘛!你们和他还真是天作之合。”
我刚说完,外面拔刀的声音异常清晰,他躲在我身后“啧”了几声,不满地说道:“我……不是坏人,只是失手了而已。”
我不听,既然他屠了人家满门,自然也算不上好人,我将门推开,把他还给外面的那些人。
一阵刀光剑影间,他的面具被劈成了两半,绝色面容露在我眼前,我瞳孔一震,心跳不止。
他发梢上的向日葵木簪落了下来,被追杀他的人踏得稀碎。
他眉头紧锁,对那些北云沼不知名部落的人挥剑而去,神色中只留下恨意。
冰冷的雪夜里,地面上的血迹殷红,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他扶住了额头,又心虚地看了看我:“我……没想杀他们的……”
“为何?你为何出现在此处?”
柳信欲言又止,神情恍惚。
我缓住呼吸,听他讲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只惊觉柳信至少年龄五十以上,但生气起来居然如此幼稚。
他了很多钱让北云沼的人打听我的行踪,只有其中一个部落对我有印象,他在部落待了一段时间,偶然发现那个部落最近在闹饥荒,出现了同类相食的现象。
最后,部落只剩下最强大的几个人,却都想吃掉他,他一路被追杀,又一路不小心屠了部落满门的人。
照他的话来说,他们本来就活不长久,而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应该不算过分。
在此之前,他购入部落的面具之后便找到了我的小铺子,他只想看我一眼,哪怕最后一眼也好。
他买入向日葵木簪,将它簪入长发中,对它心生怜爱。
他睹物思人,见它犹如见我。
后来,他被追杀时,那只木簪被部落的人踩碎,他便对那些人心生怨恨,顺手了结了那些人的生命。
他杀了人,第一想法是会不会给我添乱。
“长明宫会为此背负罪名吗?”
我摇了摇头:“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长明宫长老尚在闭关,从未来过北云沼。”
他满意地笑了笑,正打算要走,可他一走,面目表情便多了一丝悔意。
他终于稳不住心上藏了很久的悸动,朝我扑过来,将我放进怀中,眼神极具侵略。
“作甚?!”我生气地推开他:“不过因为一个破木簪便生气取他人性命,我再还给你便是。”
话毕,我伸手递给她一个一模一样的簪子。
他摇了摇头:“我想了许多。这么多年我都放不下的人,其实是你。”
“不应该是季凉镜吗?”
“不,那是我过去的执念。”
我冷笑道:“呵,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和她一模一样,你不觉得害怕吗?”
他摇摇头:“你和她天差地别,我认得清。”
“是你说,弟子只能是弟子,更何况我连弟子都不是。”
他勾了勾唇,似笑非笑,憋了许久才一句:“对不起。”
“我这么多年的青春都为了等你,你怎么补偿?”
柳信比谁都分得清楚,我不是她,从他觉得自己可能喜欢我开始,他就在不停地做心里斗争。
以前救他的人是我,让他放下执念的人也是我,他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只是执念太深,令他痛苦挣扎了将近十年。
这一年,我已经三十有四,失了季与容颜,还好,他依旧不离不弃。
毕竟,他这个“老头子”也没底气敢嫌弃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