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稍等。”

楼下吆喝叫卖，人海茫茫，盛阳自从登上帝位，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还是当年在春日楼里吃酒喝茶，看茫茫雪景，楼下百姓为生计穿梭，她越来越高高在上了……

他看着盛阳发呆片刻，仿佛感觉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晚上，段大人背着手站在院子里，看着刚种上的白玉兰微微发笑。

子嗣单薄的昭帝唯余一女盛阳。

温明上去敲门，敲了半天无人应门。

“天呐！”

“是你，你真的来了！家主！”

他们坐在对面的酒楼里，一等等到天黑。

这些年物是人非，春日楼易主，已经改名。

他手激动地发抖，看看画，再看看盛阳，一时老泪纵横。

“家主？”

见老伯转身将走，她还是回答道。

有一年女帝南方巡游，带着丞相温明私访故地，隔着平原看到对面的玉城，想起故人的一句话。

玉城异域风情，她穿梭其中，竟然有些恍惚，当年在北关，也有一处奇异景象，她前些年还派人去看过，里面街道空阔，只是什么活物也不剩。

“应该是那一处，”她指了指，“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府邸，据说里面开满了鲜，但也没见几个人进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这里的人都叫那里无人居。”

她心中仿佛被一支多年前的箭射中，一沉，非要冒着危险到对面去看看。

他慌慌忙忙小跑着进去，过了一会儿又开门出来，手上拿着一卷画，打开一看。

“二位贵人有何贵干？”

他突然看向盛阳，问道，“你姓李？”

“是他给你我的画像？”

当年段喻之垂危，他从前做捉妖师时的师傅说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回来将他带走，自此是生是死连她也不知道，这些年她始终心怀幻想，也许他伤好了，始终在某处隐居，不再掺合朝廷之事。

“老伯，这位李姓家主在吗？”

“你们是对面来的？”

夜间，她扶在桌子上困的打盹，温明叫醒了她。

他们赶紧过去，是个垂垂老矣的男人，白头发白胡子，皮肤松弛，在门口将他拦下，盛阳抱着一丝希望仔细看，确实也不是他。

盛阳和温明面面相觑。

“那其他人呢？”

“李府？”

无人居……

“是的，他给我的时候，说这才是这间屋子真正的主人，我怕认错了，追问他好几次，他只说你姓李，气度非凡，说到时见了自然知道了……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年了……”

“是。”

温明指了指对岸问路人。

只是女帝不顾她父皇子嗣单薄的前车之鉴，十年未娶，朝臣死谏也不动摇，后宫空无一人，只有一位不知来路的公主，小小年纪受尽宠爱，封为太女。民间多风言风语，朝臣哀声遍地，在公主十岁那年登上城墙接受万众朝拜，谣言才算平息。

“家主，这是段大人亲自给您种的。”

有一次有个人见到了两个女子从里面走出来。

一个一双媚眼，颇有异域风情，尖尖下巴，半遮着面容，还有一位年纪不大，长一双瑞凤眼，小小的脸上满是高傲。

两人手牵着手出去玩了。

那人趁机看了一眼院中，满堂白玉兰，香从门缝溜出来，扑进了他的鼻子里，玉兰之下一个高贵的女子静静站在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