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喻之心里一颤,他还心存侥幸以为昭帝忘了此事……
”看来也是没办,“昭帝有些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段卿当明白,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就该不为,有些事该为,就一定要尽力做好。”
段喻之听出他话中的警告,心里不是滋味地拜了拜,“圣上训导的是。”
“此事不可再拖,半月之后如无结果,孤当再亲自为盛阳选婿。”
从宫中出来天色已黑,一轮半月高挂,永乐街上还有些商贩店铺,颇为热闹,段喻之回府的马车步履缓慢,像它的主人一样犹豫不前,此时已经在公主府一里外徘徊了许久。
那马车前进了几步,似是想通了什么,却还是在十步之后调转了马头,绕了过去,马蹄声急促,朝着大理寺方向渐行渐远了。
而公主府中,今日到殿前述职的宋逸已经将圣上要为公主招驸马一事原封不动告诉了公主殿下。
见公主黑着一张脸,宋逸小心翼翼道,“殿下,要不要我去信把云大哥叫回来……”、
盛阳看他一眼,无奈笑了,“我与云扬只有朋友之谊,你何必每日在我身边念叨他,无用的!”
“殿下,云大哥对你痴心一片,等了你二十年了!此情连我也动容,殿下如果真的要嫁给什么圣上指给的夫婿,还不如嫁给云大哥,至少知根知底,两人既然能为朋友,就说明志趣相投,以后日子肯定比和不认识的人好过许多呀……再说万一圣上又给殿下指一个像盛飞宇那样的,那公主岂不是又要白白在那种人身上浪费时间,还惹得一身骚。”
提起盛飞宇,宋逸还是一副嫌弃得不得了的模样。
盛阳承认,宋逸说的不无道理,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动摇了。
如果真的非要嫁一个,是不是嫁给对自己情深的云扬更好呢……
但是她又自己在心中否认了,她和云扬相处多在幼时,她待云扬也是一直如兄长,实在难以接受云扬对自己情深至此……即使他对自己深情不假,自己也无法回应他的情谊,甚至还因此故意疏远他,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大的不公平。
如果自己再为了一己之私嫁给他,却又无法对他给予感情,那岂不是更要对不起他一辈子……
算了,情事于自己来说,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不值得特意悲春伤秋,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听见门口的动静,温明急匆匆跑进了院子。
“殿下,刚才太傅通过门口的商贩留下了手信。”
盛阳以为他会说招驸马一事,打开一看,却见写着,“左相现身,盼月珍重,有事可商,切勿冒险,千万千万。”
她轻勾唇角笑了笑,还是段喻之了解自己。
这一旁的宋逸看到殿下看了段太傅给的手信好像还挺高兴,心道这个有妇之夫,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殿下拐骗了,他心里替云扬着急的不行,偷偷溜回房间,提笔便是一顿写,云大哥啊云大哥,我宋逸受你托付到府中来保护殿下,又替你这个傻大个操心起了情事,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劝你看到信最好赶紧快马加鞭给我回来,男未婚女未嫁,也不知道你在等什么等,夺取公主,成败在此一举了!
永乐大街中,人声鼎沸,这般热闹,行人们议论最多的还是近日的妖奴秘事,夺储之争。
当两件难以解释且非常神秘的事同时发生,传言便会很容易将它们联想在一起。
二皇子涉嫌杀废太子,五皇子办宴死了尚书令,看来这两位皇子是各有各的精彩,据街口的珠宝店老板判断,他们应该是在进行一场不见硝烟的夺储之争。
而路上卖胭脂的也绘声绘色和客人描绘,“都道这皇家夺嫡,确实是形势复杂,这两位皇子你来我往,把朝廷命官的命就当儿戏一般!”
不止这永乐大街,坊间流言如雨后春笋,有些听来离谱的事情,经过口口相传,便就假的也是真的了。
比如这沸沸扬扬的妖奴一事,百姓和大臣们似乎是已经认定妖奴是他们两人其中一人养的了,目的就是为了借助妖族势力将对方一网打尽,意在夺储。
而不过几日,洛州那边又传来新任洛州刺史毙命的消息。此人是二皇子一派,刚从平阳调任,位子还没坐几天便死了,看来这次又轮到二皇子了。
春日楼中甚至为此事开了棋局,各皇子派的官员为棋,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偷偷开盘下注,誓要赌一把看谁笑到最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