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栾一定高兴坏了吧？”

“那是自然，他笑得嘴都快咧开了，说是今晚终于可以好好吃喝一顿，睡个好觉了。”

“这胡栾太奇怪了，他就一点也不怕圣上问责他吗，就他犯的那些罪，轻则撤职，重则流放，他怎么还如此开心？”

“他是不是认定了太子一定会力保他……”

“我还听那余万两宽慰胡栾，说此事已经翻篇了。”

“此事可没有翻篇，”盛阳冷笑一声，“他们和粮仓怪事托不了干系，偷粮一事如果不是他们早有风声，为何会有时间屯了这么多粮食，还偷偷摸摸吃喝享乐。”

“殿下说的是，”段喻之点了点头，“那死了的鼠妖，还有跑了的猫妖，背锅的阿兴……或许都只是他们的棋子。”

“猫妖？这我倒是没听他提起，怎么，你们见到的猫妖是什么样子？”

盛阳将迟芸形容一番，尺玉摇了摇头笑道，“什么迟芸，你们都被骗了，猫妖一族就没有姓迟的，那是尺芸！”

“你认识她？”温明在外惊叹。

“当然，她也是我洛州猫妖一族的，我从前到鹿州来，还见过她几次……只是……”她仔细回想，“她好像被一个老妖收养，有一个义父，还有一个弟弟，只是她似乎都是独自行事，我只是听她提起过。”

“她那弟弟已经死了，就是她杀的。”段喻之有着阴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怎么会这样……”她也些微有些震惊，“我只知道他们都是被收养的，认识很久了，他们姐弟虽然吵闹，看着关系也还不错……”

“她那个弟弟是只鼠妖，你知道吗？”

尺玉露出嫌弃的表情，“她为什么会认鼠妖为弟弟，猫妖鼠妖两族从来都是势不两立的，怎么会一起行事，还认为亲人……唉！”她深叹了一口气，“现在妖族确实剩的也不多了，一同行事，或许能有助复仇……”

“不过……”她似乎回忆起什么。

“不过什么？”

“你们刚才给我形容她一番，我现在突然想起来她的一些行为和话语，确实总是透着一股子怪异，竟隐约觉得亲手弑弟这件事她也不是干不成……”

“尺玉，你为何这么说？”

“我记得她曾经说过，为了达成目的，任何事都可以做，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段喻之细细回味这句话，“达成什么目的？”

“这就不知道了。”

“看来此事背后还复杂的很，不能如了胡栾的愿，就这么算了。”

“殿下说的是，三百万石粮食，是鹿州一年的口粮。卫北大军和鹿州百姓均受其苦，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温明在马上歪着头也要参与进来此番讨论。

段喻之拿出一颗小石头，“还记得玉氏发现的这只石头吗？”

“这是一块矿石。”温明隔着帘子道。

“确实，这是一块矿石，林章在被害之前去过鹿祉山脉，带回了这一颗石头。我近日一直在想，或许这块石头和他的死不无关系。我曾听左相提过，兵部有一些打造兵器的工坊就在矿山当中，有官兵看守，就地取材，制成兵器再运出山外……”

他眼光闪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人兴奋的事。

“我记得你说过，这枚矿石是铁石，”盛阳也颇为兴奋推算道，“你的意思是鹿祉山脉中或许藏有大秘密。”

“这也不无可能！”尺玉也有恍然大悟的感觉，“早在平阳官宦之中听说，北关余万两一人便能养活半个朝堂，太子一派行事铺张，这么多开销都由北关奉上，他们光做正当生意，够吗？”

几人一商定，温明和尺玉一同带队往鹿祉山查看，剩下几人陪着段喻之和盛阳绕过北关，从卫北军营出关，再伪装成北丽商人进北关。

他们一行从山中绕行一日，绕过北关，于第二日傍晚到了卫北军营。

从山中出来，走了没多久，眼界豁然开朗，这是一片无际的平原，远望是山丘和火红的日光相接，近处是军营和草色相衔。

盛阳走至军营下，瞭望台上的士兵大喊一声，“何人擅闯卫北军营！”

段喻之道，“请禀报云扬大将军，盛阳公主殿下来访。”

士兵听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快速冲下了台，往里面跑去了。

过了没一会儿，门后便有急切的脚步声跺响，军营大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所剩无几的日光从门的缝隙渐渐透了出来，天光大显，卫北军营呈现眼前。

门里率先走出一个人，披着银色的盔甲，在残阳下发着红光，他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大步向前，几步便到了盛阳面前。

“末将云扬，携卫北大军拜见公主殿下！”

“拜见公主殿下！”

一声响彻天光的吼声传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