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威严,一时胡栾也有些吓到了。
“周围城镇都无粮食,胡大人倒是说说他们能卖给谁?”
“这……这……”他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道,“臣猜测……怕是早就卖给北丽国了……”
“本宫不信!”
盛阳甩了甩袖子,“胡大人应该比本宫清楚,北关和北丽国中间还有个天门关,此为天险,难以突破。天门关还设城墙关卡,北关县令代管,专司外贸之事,凡有出关交易者,皆要通过此关……”
她双眼噙着含怒的笑,“这么多粮,毫无动静地卖出去,胡大人是想说天门关毫不起作用,你这北关县令当的是一点用也没啊!”
“殿下!”胡栾应声跪地,“殿下,是臣失职,臣实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粮食运出去的……”
“那你为何敢一口咬定是卖给北丽!”
段喻之起身质问道,方才他一时失去头绪,盛阳这一番假证,倒是套了许多的话。
“大……大人……”
这胡栾从初见之时就表现怪异,说他谄媚,却谄媚的非常敷衍,说他害怕,却未曾有任何狡辩,给他安的罪,倒是毫不含糊地一一应下,分明是丝毫不在乎对他如何惩治评判,一心只想早点打发他们走。
此刻他眼神一转,语气犹豫,分明是在找说辞。
“殿下,大人……事到如今,下官也不敢有所隐瞒……下官断定被偷的粮食是卖给北丽,因为天门关确实出事了!”
“何事?”
“天门关出了一个叛徒!此人叫阿兴,是天门关守关副将。粮仓被盗之后的三日内,下官忙于粮食一事无暇顾及,天门关守关主将又因病告假,天门关由这个阿兴作主,下官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阿兴是个叛徒,确实放走了几十队车队出天盛往北丽去了……”
“几十队?”这胆子大的,温明听着都吓了一跳。
“胡大人敢说自己毫不知情?”段喻之质问道。
“下官确实不知情啊!”
“哼,平日与外国通商关口,一两辆车都要有通关文牒,没有你的通关文牒,谁敢私放车辆出关,更何况是十余辆!一个守关将领,有这么大的权力?”
“这……”胡栾又眼珠提溜转在思考,斟酌一番,他才道,“臣实在不敢说……哎!但是不说也没办法了……”
“殿下,太傅,”他畏畏缩缩拜了拜,“是下官错了,这阿兴……是下官的远方表弟……是下官管教不严……平日里作威作福,也曾利用职权私通货物到外国卖……故此他那日当值,私运货物无人敢管……”
“胡闹!好你个胡栾,你竟然糊涂至此,如何能当得了这北关县令!”
“殿下!下官知道错了!都怪下官平日里御下无方,才让他个忘恩负义的害了我,害了北关百姓!还请殿下恕罪!还请殿下恕罪啊!”
“依本宫看,平日里利用职权,私通货物谋取私利的是你自己吧……”
盛阳似乎将他看透,冷笑一声。
“这……这……”
胡栾已经无话可反驳了,或者是不想反驳了。
“殿下,”段喻之道,“偷粮贼已死,粮食已经追不回来了,此案差不多大白,我们还是尽早回京,禀报圣上,问责相关人员,从别处调粮,越快越好,好给北关百姓一个交代。”
盛阳颇有威严地点了点头,“既如此,只能这样了。温明,下令今日下午便快马启程回京。”
“是。”
她瞪了胡栾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看来这盛阳公主真是说到做到,胡栾擦了擦汗,站在北关县衙门口,眼睁睁目睹他们一个一个视若无睹地从自己旁边掠过,收拾好行李,一行人整装待发。
他朝盛阳一拜,盛阳看也未多看一眼便上了车,段喻之黑着一张脸紧随其后。
“太傅大人,怠慢了,走得这么急,连饭都未吃一口……”
提起饭就更是气,段喻之狠狠瞪了他,唬人的眼神堵住了他的嘴,“胡县令,你这饭我段某人是不配吃了!”
眼看着这一行人越走越远,胡栾全然忘记自己即将受到的惩罚,喜人的微风吹散了他脸上的汗,他深深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好说歹说,终于送走这一行瘟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