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没有粮食续命,这里却有粮食酿酒,这实在是有些讽刺。
尺玉趁人不注意吃饱了饭,拿了这些吃食,怀揣着震惊才到了这儿。
“还有更惊喜的,你猜我见谁了?”
“胡栾?”段喻之似乎早有预料。
尺玉白了他一眼,她在房檐上飞檐走壁,却见从酒肉小院出来后,路上始终有一辆马车和自己去往同一个方向,正觉得奇怪,到了县衙门口,见上面下来的人和胡元有七八分像,便认出是北关县令胡栾了。
“不信你现在去他房子找他,必定能闻到一身酒气!”
“咳咳咳咳!”
尺玉边吃边说,被这一口糕点噎着了,盛阳和段喻之下意识找了下茶杯,见都摔在地上呢,三人有些尴尬地面面相觑。
“不用去了,我已经见着了。”
又有人从窗户推了进来,是出走一下午却已经奄奄一息的温明。
见桌上有吃的,他两眼放光,拿起糕点猛塞进嘴里,“你们有吃的怎么……咳咳咳咳!”
“水!”
盛阳和段喻之又尴尬相视,段喻之提起茶壶给他。
他一时着急并未反应过来,就着壶嘴胡吞了几口,待到把这口难缠的糕点顺下了肚,他将茶壶放下,质疑道,“段太傅!为何给我茶壶喝水,我又不是牲口。”
尺玉有些不屑地笑笑,“茶杯被你主子玩坏了。”
顺着她的手看到地面可怜的茶杯碎得稀巴烂,温明脑中顿时闪过千万种理由,每一种都让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无妨无妨,我们主子发脾气就爱砸东西,明日我再去找胡栾要。”
“说说正事。”段喻之却丝毫没有温明的尴尬,提醒道。
温明又掰扯下一块烧鸡毫不客气地大口吃了起来,“刚才我回来路过胡栾的院子,他正在责骂妾室,他夫人还在劝他,骂他喝了酒就别发酒疯了。”
众人微微一愣,这是什么不着调的八卦……
“看来他能吃饱喝足,他家里人都是知道的。”尺玉道。
“今日吃饭我也见他夫人了,瘦得像只剩骨头一样,面色也很差……看来他是一人享福,全家不饿啊!”
“非也,他是一人享福,全城不饿。”段喻之更正道。
盛阳气得拍了拍桌子,“好你个胡栾,给我来这一套,在本宫面前都敢作可怜,给我吃的什么米汤,自己却偷偷吃香喝辣。”
温明捏着鸡腿,想起今日饿得头晕,也有些气愤,“看来他们早就有所准备,说不定粮仓失窃就和他们有关系呢!现在达官贵人有吃有喝,袖手旁观,苦的只是百姓。”
“他们为何这么做?”尺玉不解道。
“是啊,殿下,胡栾作为朝廷命官,粮仓失窃,全城饥荒,到处都是难民,这可都是大罪,他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危险,做这一出戏?”
段喻之的手指轻敲桌面,想到什么,抬眼道。
“只有一种可能,粮食失窃给他带来的利益远远大于弊。”
“他难道把粮食卖了?”
段喻之有些不赞同,“他如果单单为利,把粮食卖了就该跑了,不会现在还在这里若无其事地等我们。”
“看来他是一点也不怕。”
盛阳若有所思,“他做这些,或许都是为了太子,朝中有人兜着,又笃定查不出真相,自然不怕。”
“他们在这里为太子揽财,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为何突然要剑走偏锋,冒这么大风险,”
尺玉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子微微一收,“我在温玉楼曾听朝中大臣提起,约莫是半年前,太子在南边修运河失利,浪费了大量的钱财。后来似乎是动用了自己的财力,才把运河给修好了?此事段太傅应该知道吧?”
段喻之点了点头,“确实,此事圣上也知道。也是从半年前开始,圣上开始顾忌太子背后的财力,故此渐渐从太子手中收回兵部和户部的权力。“
“或许北关缺粮和此事不无关系!”温明笃定地咬了一口鸡腿,“好油!”
段喻之一只手给他递上茶壶,一只手仍旧在桌子上轻轻敲着,“财力能修运河……看来这胡栾和余万两简直是太子的财神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