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人都狠狠往后倒了一回,姑娘们都尖叫起来,汪以芙爬到车门口,一只手抓着车底板,一只手张开去抓那根飞舞的缰绳,抓到手以后,摆正姿势坐着驾马,凭着方才记忆,让这疯跑的马儿拐了好几个弯,回到了进北安门的大街上。
马车疯狂往北安门跑,汪以芙身体往后倒,两只手拽着缰绳使劲往后拉,这疯跑的马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眼看马儿要冲出门去,守城侍卫一左一右挥舞朴刀,将马腿斩下,又有其他侍卫的刀砍进马车两侧木板上,彻底截停了这辆马车。
汪以芙从马车上摔了下来,车上的姑娘们都滚到了马车口,各自抓着能抓的地方,才避免了狼狈落地。
方才那位收钱的侍卫虽惊讶于驾这疯马的人居然是个小女孩儿,也没露太多声色,怒道:“你是什么人,敢在皇城里放肆?”
汪以芙顾不上手上的擦伤,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侍卫行了一个万福礼。
“军爷,我们是被挑进宫,准备充给六局一宫做女史的,原本是一位姓何的公公,将我们从江南带进京城。
方才那位公公,是今早才接手带我们的,也不知他将我们这两马车的人拉到哪里去,先下车的两个姑娘不见人影,后一车的姑娘们生死未卜,还请军爷告请内教坊的人,派人来议论清楚。“
侍卫见这姑娘遇事沉稳不惊,处理有度,倒有些敬佩,正准备再问话,只见严太监带着几个人姗姗来迟,见到汪以芙先指着骂道:“好你个大胆的贱货!皇城内岂容你放肆。”
他这怒颜刚展,转而又拱手笑咪咪地对侍卫说道:“军爷,这小妮子忒大胆,不服规矩,还请将她交给我,打几十板子才好。”
守城的侍卫想了想,已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方才你说,你是内务监的人?”
严太监眉眼微微一闪,笑道:“是,是的……”
“你是内务监哪一门的?是长随还是散官?”
严太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守城门的侍卫心里已经确定事有蹊跷,回头点了一个人说:“你去内教坊,请管事嬷嬷来。”又点了另外一个人,说道:“你去内务监请随堂太监来。”
听令的人都小跑而去,各自寻门。
严太监几人见事态不好,转身要走,被几个军官用朴刀拦住,侍卫走到他跟前,将腰间那黑色钱袋子掏出来扔在地上,说道:“先别着急走,六局一宫的人进皇城,也该是宫内的女官委托礼仪房的太监安排,何时由内务监这么大的衙门亲自督办了?”
严太监尴尬笑道:“这一次是新进宫的皇后娘娘下的首令,内务监当然要稳妥些办差。”
“稳妥办差?内教坊在西边,方才你驾的车,可是往东边走的,你这差事办得可不怎么地。”
“可能……小的离宫太久,有些记不清路了。“
“记不清路?那就在这里等一等,想起路了再说吧。”
汪以芙和姑娘们都拿好了自己的包袱,站在北安门口等着消息,没等多久,就有两个太监抬着一顶李紫色小轿急匆匆从大街远处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