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点头:“嗯,看来段厂长见多识广。”
段勇平一声自嘲的笑:“我?我在深城的商界也算小一号人物吧,但这北山斋的门票我连见都没见过。老板,你是怎么搞到的?”
林清没说话,欧捷翻翻白眼:“不是老板搞到的,是有人巴巴送来的。”
可不嘛,她欧捷可以打赌,肖仲飞一定生怕跟老板搭不上关系。
“原来如此,这话我信。”段勇平是个清高的人,要是别人跟他如此说,他顶多心里冷哼一声。
但是如果是林清的话,他觉得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一个掀翻了他棋盘,又给他投资了几千万的女人。
还有什么做不到?
“只是,我们这是去见谁。”既然是书法协会的沙龙,段勇平想了下,好像没有自己的熟人。
林清知道段勇平是个心思重的人,不希望他有压力,所以没有一下把钱若岑的身份全盘托出,只说:“去见一个做技术的退休老教授,我觉得你们应该能聊得来。”
“做技术的?哪方面的?”段勇平一听,立时有了兴趣。
但林清却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面,她说:“虽然我今天带你出来是工作,但是你不要把它当成是一个工作。”
段勇平不太理解:“什么叫不把它当成一个工作?”
段勇平对工作的理解,不外就是在实验室里搞实验,人和人之间的交往,社交的事情,他不太灵光。
林清知道他的弱点,所以因材施教:“就是,你不用回来给我汇报一个技术成果,就跟他发展下友谊就行了,懂了吗?”
这个要求段勇平反而皱了皱眉:“你还不如让我给你交个技术成果呢!”
林清叹气,头扭到了窗外:“好,那我送你回去吧。”
交个朋友都办不到,要你有什么用?
段勇平慌了,赶紧解释:“不是,我这个人交朋友一向讲究缘分,顺其自然。你让我故意去结交,我浑身不自在。”
林清没说话。
段勇平虚心求教:“老板,有时我感觉我们是一类人,为什么你跟任何人打交道,都能如鱼得水呢?”
听到这个问题,林清一下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因为她也不是生来就如此的。
人是一步一步锻炼,成长起来的。
刚从大学毕业的时候,林清为了看起来成熟一些,开始穿高跟鞋和职业装,虽然外表装得很像,其实心里却很打鼓,生怕别人看出来自己是个新手。
每次给客户打电话,都要在纸上认认真真写一遍草稿。
每个星期,至少都有一次,要躲到公司的卫生间或者楼下园里痛哭一场,哭完回来擦干眼泪,坐下就开始干活。
如此四五年,总算在事业上有所起色,人也慢慢镇定从容下来。
再往后的四五年,困难不再是工作本身,而是应付形形色色的人。
这也很头痛,人上一百种种色色,总想着小心翼翼相处,林清发现反而没人能记住她。
所以从那以后,她找到了最合适的社交方式,此刻,她也坦然告诉了段勇平:“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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