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明月朗照,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一切景物都蒙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几声夏蝉的鸣叫时不时的回荡在寂静的燕国公府内,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静谧和谐,可,一处灯火通明的院落内,不知何处传来了几声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随即,几个瓷器连续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又立刻响起,颇有一番人仰马翻之味,知晓这其中缘由的婢女下人们纷纷离着这地方远些,而唯有谢意华在听到这个动静之后,赶忙带着人向声源之处跑去。
“你这个贱人,老爷不在家了,你做这个模样给谁看!当真以为老爷还会护着你这个贱人不成!”
“要不是你这个贱人怂恿着老爷去和南蛮使团的人来往,就咱们老爷的那个性子,怎么敢不听父亲和母亲的吩咐!你这个贱人!简直就是来我家的冤孽!”
随即,又是几声瓷器摔碎在地的声音,而后,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便响起:
“夫人这样说,就是在冤枉我呀!妾身的心已然疼的死去活来了!”
“妾身一心一意都是为了老爷好,哪里敢害老爷呀!妾身只是想着老爷只是一个文人,文人和文人之间的交往,哪里能够扯得上那些朝堂大事呀……妾身冤枉呀……妾身也没有想到会变成如今的局面……”
“大夫人如今这般说妾身……不过是欺负妾身身若浮萍无所依罢了……妾身……还不如死了算了……”
“贱人!你在我面前还做什么贱人模样!想死是吧!我这就让人把你卖了去!”说完,危氏又要抄起一个瓶子往地上摔去,而那方向还正对着潘小娘,若是摔去了,价值不菲的白玉瓶子被糟践掉不说,定然是会见血的!
谢意华眼看着自家母亲如此气上心头,即将要做出傻事情,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大步向前,拦住了危氏的动作,大喊道:
“母亲!切莫如此做呀!”
“你拦着我作甚,她不是一心寻死吗!我满足她!好让她给你父亲赔罪!”危氏看着谢意华,依然是怒不可遏的说道。
“母亲,你糊涂了不是……父亲此次遭劫难,是那些见不得光的外人害的,和潘小娘有什么关系……”
“呵!你以为没关系!什么没关系!你父亲有今日劫难,都是这个贱人害的!
要不是这个贱人见钱眼开,收了那个南蛮皇族的钱!还在你父亲耳边吹什么枕头风,你父亲哪里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结交什么南蛮人!”危氏听到谢意华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向着跪在地上的潘小娘吐了好几口唾沫星子!
而潘小娘的脸立刻青一阵白一阵的,但却不敢说什么话,只得是硬生生的受了危氏的羞辱……
谢意华看到此情景,也明白事情或许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么简单,赶忙拉住了自己母亲危氏,焦急的问道: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快告诉我一下!”
“哼!你可知道你父亲是如何和那个死掉的南蛮皇族认识的,都是这个贱人牵线搭桥!”
危氏或许也是骂累了,说到此处时,语气不再那么愤怒,反倒是在谢意华的带领下,坐回了榻上,一边看着几个婢女开始收拾那些碎瓷片,一边拉着谢意华的手絮絮叨叨的说道:
“你父亲这个人啊,虽然不像你祖父和大伯那样有大出息,也不像你二伯一样名满天下,更不像你三伯那样手握大权,就连富裕也比不过你那嫁到了山阴令狐一族的五姑姑……
但你父亲,酷爱书法字画,在这些方面上也是颇有成就,有些名望的……
那个南蛮皇族听说也是个爱好风雅的人,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你父亲,知道了你父亲的手上有许多名家字画……
那个南蛮皇族是十分的想见识见识的……”
“所以,他就想来结交父亲吗?”
“是啊!可是这事情哪里是说结交就结交的啊……你父亲到底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又有你祖父如此的耳提面命的吩咐……”
“所以,尽管,那个南蛮皇族三番两次的去寻你父亲,甚至是送了许多南蛮独有的奇珍异宝来,你父亲也是连连婉拒……”危氏说到此处时,还颇为自豪于自己家男人不为钱财而动心的气节,可下一秒,立刻语调变转,十分生气的说道:
“可我实在是没想到,你父亲这么的没用!被这个贱人的美色给蛊惑了头!
那个南蛮皇族了些钱财,买通了咱们府里打杂的两个下人,知道了这个贱人在你父亲那里颇为得脸,所以,那个南蛮皇族就想了手段,送了一大笔钱财连带着几张都城外几十亩上好的水田给这个贱人!
这个贱人见钱眼开!竟然收下了这笔钱,还哄得你父亲当真去结交了这个南蛮皇族,你父亲和这个南蛮皇族结交都有快半月了!要不是她自己的儿子女儿说漏了嘴,我还当真是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这一出呢!”
危氏的话音刚落,谢意华立刻便惊得站了起来说道:“什么!半个月!父亲竟然和那个南蛮皇族交往了快半个月!这……这不就是把自己的后背给别人看嘛!要是祖父母知道了父亲的所作所为!那……那就……”
危氏看着自己家向来临危不惧的女儿忽然如此大的反应,立刻明白了这事情要是被传出去的危害,气的直接上前踢了潘小娘一脚,潘小娘身旁的婢女赶忙上前拦着,才没出大事。
“你这个贱人,还真是我家的克星!
要不是你这个贱人帮着老爷胡扯说什么潘家来了人,要来寻你麻烦,要老爷去解决!这个事情能瞒得了父亲母亲这么久!
整个燕国公府内,谁不知道你的身世来历,谁没有因为这个原因怜悯你一二!老爷对你多好!你竟然还敢害老爷!”说着,危氏立刻冲向前去,想要手撕了潘小娘!
潘小娘一边哭的梨带雨,一边看着被谢意华和几个得力的管家婆子死死拦住的危氏说道:
“大夫人要这么想我,妾身也是没有办法,妾身并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只是看中了那南蛮皇族是个有才华的人,才想着,引荐给老爷罢了……没想到会有今日的光景啊……
……那是老爷想要结交的……妾身……妾身……只不过是……顺着老爷的心意做事情罢了!大夫人怎么红口白牙的要把这事情全都怪罪在我的头上啊!”
“不怪你!难不成还要怪我了!你这个贱人!”
“妾身哪里敢啊……只是……只是……妾身到底只是个妾室,夫人你才是老爷的正头娘子……老爷若是犯了糊涂……也应该是大夫人你来规劝才是啊……老爷不同大夫人您说这些事情……与妾身说了,妾身是在替大夫人您做着规劝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