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看向身边人,在桌下悄悄踢了他一脚:“没错。”
雍正无奈,只能又翻了一页。
……
养心殿外。
苏培盛拦住了熹妃钮祜禄氏(轻声道):“熹妃娘娘,这会儿年妃娘娘在里头。”
钮祜禄·恬微(低头掩去了失落,送上荷包):那请苏公公把这个转交给皇上,皇上昨日说有些头疼,里边儿我配了提神醒脑的薄荷香。那我……先回去了。
苏培盛(笑着接过):哎,奴才省得了。皇上给年妃娘娘的体面,多半是给年大将军的,娘娘别往心里去。奴才们都知道,在皇上心里,谁也越不过您去。
钮祜禄·恬微(勉强笑笑):我不过一片浮萍,悲欢又有什么要紧,我只是……不愿看到他,为了大局这般委屈自己的心。
……
雍正忍不住合上剧本。
“给年妃体面,就非得是慑于年大将军淫威?”
这跟池夏早先看的那本什么《冷宫弃妃原是心尖宠》不是换汤不换药么?
他成什么了?
怡红院的头牌卖身求富贵吗?
池夏也忍不住笑了。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东西要他演,那恐怕比吞个苍蝇还恶心。
她索性拿给编剧看了,直接道:“姐妹,你这个梗有点老吧。”
编剧苦笑:“你以为我想写……原本也没这段,这不是投资方要求嘛。”
池夏理解她,但还是劝道:“这桥段放十几年前可能有人买账,现在应该没人爱看这种吧?刚才你不还说,现在不要憋屈,要爽要甜宠么?”
编剧:“柳老师说了,男人不自爱,不如烂白菜……资方觉得“很有道理”,所以要给雍正宠幸年妃找个理由……要加上相忍为国,为国为民的情怀。”
池夏:……
这个理由,就很叫人震惊。
万万没想到柳霏霏的金主竟然还是个“男德典范”。
池夏差点笑喷,见雍正额头已经是青筋乱跳,赶紧把剧本推远了一点,免得他看着来气。
雍正只觉得这上面的字每一个他都认识,合在一起的意思却成了天书。
头疼地伸手捏了捏眉心。
池夏憋住了笑,压低了声音:“要不,咱还是解约吧?我怕回头你给自己气出个好歹来。”
……
“看来池小姐懂得很多,连编剧的事也想插一手啊?”
林见微和导演一起进门,正好听到了池夏和编剧的讨论,矜持地发言:“我倒是觉得,小周编剧这一段加的很符合历史。”
“雍正初正是年羹尧最得皇帝信赖的几年,尤其雍正二年十月,他入朝觐见,规格之高,连怡亲王都要避其锋芒。”
“雍正给年妃荣宠,以此来笼络年羹尧,于情于理都很合适。”
池夏挑了挑眉:“照林教授的意思,皇帝都要靠着宠爱年妃来向年羹尧示好了,怎么隔了没几个月,他就敢把年羹尧一贬到底,打发去杭州守城门了?”
“难道这几个月里他治国之道用兵之道都突飞猛进了,忽然就不“怕”年羹尧了?”
“事实上,雍正朝的中央集权几乎已经到了顶峰,无论是封疆大吏还是将军提督,造反成功的可能性都基本为零,不存在要靠后妃的裙带关系来稳住某个大臣的可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