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没反对,由着她动作:“这两天累得很,明儿早上的朝会,朕便不去了。”
“那叫苏培盛知会大臣们一声,”池夏笑着点头:“你已经够敬业的了,休息两天也没事。再说最近也没什么大事。”
再是铁人,也不能全年无休。论敬业,那些大臣都得给他跪下,休几天他们都不会有意见的。
雍正笑了一声:“不,朕的意思是,你自己去,可好?”
池夏的笑容一下僵了一下,逐渐消失了:“什么意思?”
雍正见她整个人一下就绷紧了,心下也是一软,有些心疼又有些心酸。
“在园子里不比在宫中,朝会虽也每天有,但多数都是重臣,鸡零狗碎的事少,时间也不会长,你替朕听着,多听听胤祥的意见,决断不了的,咱们再商……”
池夏的脸完全冷了下来,打断了他的嘱咐:“你是打算从现在开始安排后事?”
“先借着这次“病了”,让我一个人听政,再慢慢地变成你放手朝政,完全由我听政?最后,哪怕有一日,你……了,朝臣们也都习惯了我一个人听政,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把事情全都丢给我和怡亲王了?”
前几天他赶着把八爷党千丝万缕的关系网,千头万绪的案件一并处理了,宗人府和刑部最终给允禩拟定了七条大罪,判了斩立决。
她当时就有些疑惑,雍正却只说,这三年来蒙古、俄国内外皆平,政通人和,是时候收网清除了。
原来他早就打算好了……
池夏要甩开手,雍正牢牢扣住了:“听我说完。”
大夏天他的手却还是温凉的,气息也不稳,池夏攥紧了手心,到底是不忍再强行甩开,只狠狠地瞪着他,像是要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雍正收紧了怀抱,低头亲了亲她发心:“念念……我不想骗你。”
在他身体的问题上,池夏一贯敏锐,他也答应过,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坦诚地告诉她,一起找解决的法子。
她的身体暖得像个小火炉,雍正叹了一声:“朕当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留在你身边,但你也要允许朕做最坏的打算。”
他必须保证,如果有一天他死了,这江山能平平稳稳地交到她和胤祥的手上。
池夏以为他会敷衍过去,却没想到他一开口,竟是直接承认了,一下子就红了眼,眼泪直直滚落下来。
雍正替她擦了眼泪:“所以……你自己去,好吗?”
池夏躲开了他的手:“您不都安排好了么?哪里还需要问我?”
“念念,”雍正轻叹了一声:“若你有更好的法子,朕便听你的。”
池夏咬牙:“我没有!”
“那就先听朕的。”
“我不想听!”池夏甚至说不清自己是气还是恨。
雍正苦笑,她从不无理取闹,就这么一回,他却也不能纵容。
他没再说话,只轻轻捏了捏池夏的肩:“念念,你是朕的妻子,也是大清的皇后。朕对你爱逾性命,但大清的江山,天下这千千万万的百姓,不能陪我们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