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晏小姐知道的也有限,他也有些不愿再利用这个小姑娘,便只是拱了拱手:“就此别过小姐和翠儿姑娘,或许我们还会有缘相见的。”
但到那时,便是真相大白之时,她恐怕未必想见到他。
郑元宁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乔装回到客栈,仔细安排了人盯着林庆山,这才找了一间青楼,重新出现在了仙居一众官员的视线里。
林庆山年过不惑,新娶的小妾文娘却是二九年华,青春正盛。
家中没有主母,加上自己腹中有一个快要出生的“大少爷”,不管是外头的夫人们,还是府里的下人,平日里都捧着她,她也就有些飘飘然了,多数时候出入间就真把自己当成了正头夫人。
这两日林庆山天天都到深更半夜才回府,她才又紧张起来,生怕外头有人像她一样讨好着林庆山上位,特特煲了热汤等到了三更天。
一听下人回话说林庆山回府了,便挺着肚子迎了出去:“老爷回来了,我煲了汤,这会儿还是热的……”
“嗯,我还有事,你先去睡吧。”
林庆山随口回了一句,他这会儿还是一脑门的官司。
今日属下的人来回话,终于找到了郑元宁的踪迹,推测他是迷上了明华楼的姑娘,这两天沉醉美人乡了。
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特地命人选了几个风情各异的姑娘,安排到了郑元宁院中“伺候洒扫”,心里总也静不下来。
一边走一边叫过了总管,压低了声音:“燕园那边一切都太平么?”
总管是他的心腹,这几天也跟着他忙前忙后,乍然被问起另一桩事,也有点不确定:“应当是没事,不过那边前两天支了一大笔银子,都给了栖凤阁。”
“这倒无妨,”林庆山松了口气,甚至没问了多少钱:“她心里不痛快,买点衣服首饰高兴高兴也好。趁着天没亮,你再让人给她送些银票去。”
总管欲言又止:“老爷,那天小姐府上的人来得及,您私库里一时没那么多现成的银票,属下是在公中的账上先支了一部分的,偏巧昨儿文夫人要了账本去看,还问了起来……属下说是您临时有用处。”
林庆山皱眉:“支了多少?”
“一万三千两银子,”总管赶忙道:“不过今早属下已经取了银票放回府上的账房了。”
林庆山停下脚步:“行了,以后别这么大意,府上的账目,一笔都不能乱来。”
他也没心思再去书房,脚下一转就去了偏院。
文娘见他去而复返,赶紧打起精神,欢喜地迎了上来:“老爷累了吧?我伺候您沐浴更衣。”
林庆山“嗯”了一声:“听管家说,你问他要了府里的账本?”
文娘想起那一笔不知去向的银子,心一横,把肚子挺到了他手心里:“我、我不也是为了老爷和这个家嘛,老爷在外头忙得不着家,我怕总管吃里扒外……拿着老爷的银子不当银子……”
林庆山皱了皱眉,看了看她已经摇摇欲坠的肚子,倒是没有说重话:“只要你安安稳稳给我生下儿子,这点家业将来也都是他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别瞎折腾了,府上的事自有总管处理。”
文娘心里对这个骗去了一万多两的“外头的狐狸精”恨得咬牙切齿,却并不敢再多说,黏黏糊糊地缠着林庆山哄了半晚上。
天才蒙蒙亮,总管就又来请林庆山了。
一听说“燕园”有急事,林庆山就直接把她推开了。
文娘气得牙痒痒,连带着肚子都痛了起来,隐隐约约听到外头林庆山怒气冲天,甚至控制不住地砸了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