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位“晏小姐”,虽然生活富庶,有大把的银子可挥霍,却不得不遮挡容貌,“囚居”于这个城郊的宅子。
这样一来,这一切倒是完全能够说得通了!
郑元宁攥紧了手,下意识地眨了眨眼,才发觉有细密的汗珠流到了眼睫上。
绕到甲板上细细看过,船桅杆下一般会留建船的时间,有时也会写一些类似“传记”的记录文字。
包括这艘船属于谁,用做什么用途,负责建造的人是谁等。
而这艘船上……
刻的是:贺爱女燕妮及笄。
所以,他方才的猜测,哪怕没有百分百的可能,至少也有大半的可能就是事实!
若不是阴差阳错,太后正好在此时去了香山清修祈福,把林燕妮作为新任女官带出了宫,那这个眼线,就埋在皇上和皇后娘娘身边了!
费了这么大的劲,甚至不惜把亲生女儿变成一个不能见人的“外室”,所图绝对不小。
那么,假的“林燕妮”与皇后娘娘如出一辙的容貌,想必也是为了接近皇上和娘娘而刻意为之的。
这个猜测让他又有些焦躁起来。
他知道,池夏已经走上了一条与历朝历代的后妃都截然不同的道路,这条路没有护栏,也没有退路。
她一直在大步地往前跑,看起来走得很稳,但实际上,现阶段她所能倚仗的,只有皇上的信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她的安稳。
出京时,他就曾暗暗想过,这十年间,他要让水师成为她的铜墙铁壁。
……
暮色渐浓,湖面上的风也变得更凉爽了一些。
翠儿跑到了湖边,大约是看到他站在窗边,便朝他挥手:“先下来吃饭啊!开饭啦!有我们刚摘的杨梅呢!”
郑元宁按捺下种种思绪,飞快地把船舱里全部检查了一遍,从甲板上跳了下来。
“这船没什么问题,只要稍微调整下就能开。明天早上我去买点东西,下午就能修好。”
“这么厉害?”翠儿连连点头:“要多少银子呀?我先去账上支两千两给你?”
郑元宁:……
进了这府门之后他对银子的概念真的茫然了。
翠儿一看他不说话,“咦”了一声:“不够的话我得去问问小姐,我一次不能支那么多钱……”
“不必,”郑元宁赶紧解释:“翠儿姑娘放心,我就买些木榫和螺旋桨,不了十两银子,不必支钱,只当是我的谢礼。”
翠儿“哦”了一声,倒像是有点遗憾:“真不用我陪你去么?”
“真的不必,”郑元宁笑到:“去的也不是热闹的铺子,就是木工那里。即便你去了也不会喜欢的。”
而且他必须一个人出门,把“真假千金”这个事立刻密折上奏,让皇上和皇后娘娘知晓,最好能悄悄顺着假“林燕妮”这条线,深挖追查,想必是能查出一些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