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感觉就是,这人长得确实不错。
虽然不是郑元宁那种惊艳到叫人一见难忘的类型,但也足够称得上一句丰神俊朗。
重点是,即便是明知自己已经犯了死罪,他的脸上也并没有惊惶之色,反倒十分平静:“罪民尹继善,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雍正“嗯”了一声:“罪民?那你可知自己犯的是什么罪?”
尹继善端正地磕了个头:“知道,科举舞弊乃是欺君之罪,罪不容诛。”
池夏皱眉:“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故犯?”
尹继善沉默了。
池夏倒也没有非要他答这一句话,似是漫不经心地端起了茶盏:“本宫听说,你有个同母的姐姐,曾经流落烟之地,你是为了这个姐姐,才答应了去替考?”
“回皇后娘娘,是,但也不全是,”尹继善并没有抱住她抛出的这根“救命稻草”:“罪民的姐姐生在阴暗巷,长在烟地,从小没有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罪民的生母得知她的消息后,日日以泪洗面,夜夜不能安枕。”
雍正皱了皱眉:“朕还没有给你定罪,罪民两个字,你暂且还用不上。”
尹继善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改了口:“是,草民虽不才,但也是七尺男儿,实不忍眼看生母和姐姐在水深火热中煎熬。”
“但草民也知科举取士乃是国之要事,吏之根本,绝不敢践踏科举。即便没有嫡母送信之事,草民也打算在殿试后向皇上自首……”
池夏挑眉:“如今事情败露,你自可以这么说。若此事一直未查明,焉知你不会把此事就此抹去?”
尹继善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有此问:“草民原打算在殿试后将母亲和姐姐悄悄送出京城,寻一处世外桃源,让她们好好生活……地契和屋宅的契书,都已经备好了。”
他说着便从袖中捧出了一叠纸。
雍正示意苏培盛接过来。
从上到下大概有二三十张,的确都是地契房契,都是这两年来陆陆续续购买的,最早的购买时间甚至是在两年前,就是乡试刚结束没多久时。
而地契上无一例外写的都是柳七娘和徐氏的名字。
由此看来,确实是“早有预谋”。
只不过雍正忽如其来的一笔“点鸳鸯”,让尹泰的夫人嫉妒心作祟,把这件事提早引发出来了。
池夏冷声一笑:“这样说来,你竟还是遵纪守法苦心孤诣卧薪尝胆之士,倒是本宫和皇上错怪于你了?”
“草民不敢,”尹继善一磕到底:“草民打算自首,一来是不敢触犯国法,二来,也是为自己打算。”
“倘若我殿试后就当做无事发生,这个污点就永远在我身上沾着。将来,嫡母有任何指使,我恐怕都无法拒绝。”
这就是一个明摆着的小辫子,若是尹继宗一切都好倒也罢了,但凡尹继宗有个不如意,他恐怕都要被嫡母操纵,一辈子给尹继宗“兜底”。
自首了,尹夫人和尹继宗,是绝无可能逃脱,而他自己,却有很大希望能因为“自首检举”而有一线生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