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舍了继宗的性命,保尹继善这个贱人的儿子!保住你章佳氏一门的荣华富贵,对吧?”
尹泰见她理直气壮,定定看了她两眼。嗤笑了一声:“好、好得很,放风声说继宗跟皇后的亲妹妹已经定亲了这主意是你那大哥给你出的吧?”
尹夫人脸色微变,却还是昂着头:“你不救继宗,我自己想办法救他。他就是我的性命,救不了他,我难道要一个人苟活着,从今往后都看着那奴才秧子和她儿子的脸色过日子?!”
“救他?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想把一家子都拖下水!”
尹泰“呵”了一声:“你是不是打量着,皇后的妹妹都已经传过一次亲事又黄了,这一回再传得满城风雨,她肯定不敢再有变故,不嫁也得嫁了?”
尹夫人没说话,但明显就是这样想的。
如果连续两次传亲事,两次都不成,岂不是太难堪了?
皇后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妹子成为满京城的笑话。
再说继宗的家世相貌都不差,为了妹子的名誉,皇后说不定就会求皇上抬一抬手,放过去呢?
若这不是自家夫人,尹泰简直想哈哈大笑:“我叫你平日里不要跟那些爱攀比的夫人混在一起,多听听外头的事,你总不肯听。你以为皇后是什么人?她会被外面这些风言风语左右?”
尹夫人傲然:“女儿家最重闺誉,即便这两次议亲不成都不是她妹子的错,可姑娘家得了这种“总也嫁不成”的名声,难道好听么?”
“闺誉?”尹泰嗤笑:“这个词在皇后那里,基本就是个笑话。”
“你跟一个在科技学堂里教一群男子读书,在京城里办工厂让女人出来工作,在朝堂上跟皇上并肩坐在龙椅上听政的女人说闺誉?你自己听听好不好笑?”
他把报纸甩到了尹夫人脸上:“看看吧,世道变了,昨天,年妃出宫了,皇上特地命人护送她去了蒙古。”
“皇妃都能离婚,能出宫去做大夫了,你还妄想靠这虚无缥缈的名声把皇后绑架到你的船上?”
“我告诉你,如果你昨晚没去传那谣言,继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现在,这一线生机已经被你活生生地葬送了!”
他抹了把脸,彻底放弃了跟尹夫人讲道理,推开门吩咐随从:“来人,从现在开始看着夫人,不许她出房门一步。”
尹夫人脸色苍白如雪:“你、你要做什么?”
“去礼部认罪,”尹泰的脸色也不比她好看,摘下官帽,颓然地往外走。
尹夫人看他不像是在说气话,倒像是当真要去请罪,这才慌了:“不……老爷,我们、我们再看看,就算皇后娘娘不在乎,也许她的妹妹在乎,我们再等等,说不定有转机呢?”
尹泰苦笑:“就算她妹妹真的在乎你这所谓的名声,皇后也只会骂醒她。”
“你知道如果骂不醒,皇后会怎么做吗?”
尹泰也不用她接话,自问自答:“她会立刻把继宗明正典刑,而绝不会顺着她妹妹,让她做糊涂事。”
“你若不信,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