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端坐上方,立刻皱起了眉:“规矩呢?怎么上个茶都毛手毛脚的?”
燕妮手一抖,茶盘的水渍不慎撒了一点到钮祜禄氏鞋上。
太后冷声:“怎么回事?老十七的媳妇身子骨弱,要是一会儿着了凉,你担待的起吗?”
燕妮咬着唇:“福晋恕罪,奴婢帮您擦一下吧。”
果郡王福晋钮祜禄氏身子骨不强健,一贯是深居简出的,先前只是听人说八卦。
说起太后选秀时选了个女官,长得和皇后娘娘很像。
如今一看,差点没厥过去。
这何止是像啊?
这不就是一个模子里拓出来的么?!偏偏她还穿着常在的服饰,皇后一进后宫封的就是常在啊!
燕妮蹲身跪了下来。
钮祜禄氏根本不敢看她,觉得头大如斗。
这蹲身跪在她面前给她擦鞋子的哪是什么七品女官,这就是个随时要炸的炮弹啊。
钮祜禄氏扭头看完颜氏。
完颜氏觉得要是眼睛里面能写字,她眼底大概是写满了“救救我!救救我!!”
到底是多少年妯娌,完颜氏笑着打了个圆场。
“听说女官们是今儿刚进宫,想必不熟悉宫里的规矩,果郡王福晋向来最和善,不会怪罪的,你们都下去吧。”
对这个小儿媳妇,太后一向是很给面子的,倒也应了一声:“还不谢过两位福晋?”
说罢又像是叹气般道:“这个什么女官,选秀时哀家瞧着像是个好模样,怎么做事情这般没谱?倒叫哀家想起来皇后当年进宫时的机灵样子。”
池夏看都没看燕妮,既然是太后宫里的女官,太后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所以不论燕妮是上茶还是擦鞋,她都只当做那是个普通宫女,更不打算接这个话茬。
请了安就道:“今儿瞧着,皇额娘精神倒是比前些天好,不如让年妃为您请个脉?”
太后本就没有不适,加上今儿当着池夏的面磋磨了燕妮,觉得心里一口憋闷气都散了干净,痛快得很,哪敢让年妃诊脉。
连连摆手:“不必了,哀家就是心里堵得慌。”
这话就叫人没法接了。
太后便一人唱上了独角戏:“哀家想起先帝在时,宫里几乎年年都有小阿哥小格格出生,怎么到了皇帝这儿,子女缘分就这么单薄呢!”
“皇帝在潜邸时,好歹还有几个阿哥格格,怎么一登基,后宫里头连个怀胎的人都找不着了?”
池夏笑而不语。
眼看太后越说越不像话,耿氏不得不打起精神笑着应对:“太后娘娘过虑了,钦天监不是说了嘛,等天相的异象过去便好了。皇上春秋鼎盛,太后何愁没有孙子孙女儿承欢膝下?”
太后冷哼:“谁知道那起子洋人看不看得懂天相,听说如今的钦天监都已经并到科技署了,想来也是唯皇后之命是从吧。”
池夏淡然:“皇额娘说笑了。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您若是不信,尽管找别人再瞧瞧便是了。”
完颜氏笑着起身:“原来太后近日来这般忧心思虑是为了这个,那儿媳有句话,实是不吐不快,还望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不要怪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