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出声,雍正是听不到他们的对话的。
牵了池夏的手在上座坐下:“都坐下说话,不必拘礼。方才瞧着额尔奇比在木兰围场时又沉稳了不少,想来能给你们夫妻分忧了。”
恪靖公主点头答应:“是,怡亲王上次交待的事,郡王就交给他办了。”
怡亲王交待的事,那便是关于土尔扈特部和古鹰佩戴的那柄弯刀。
她既提起了,雍正便先问了:“找到他们部族的族长了么?”
这些人回迁入蒙古是康熙三十几年的事,距今也就是二十年左右,要找到他们应当不难,只是蒙古人逐水草而居,可能要稍微费些时间。
恪靖公主却是摇了头,起身谢罪。
“这一支的人原本就不多,安置后也没有额外再寻朝廷和我们提过要求。额尔奇去寻,才知道他们族里死的死,散的散,一户都没有留下,当时分给他们那一片草原,也都荒废了。”
“额尔奇在边上的其他部族寻访了一个多月,只寻回了几个流落在外的族人,都散居在其他部族里。”
雍正皱眉:“怎会如此?皇阿玛当年派人安置,是给了不少牛羊牲畜的,为示关怀,让他们安居,还特地从内务府额外拨出钱粮给他们。”
“即便遇到荒年和天灾,或许他们底子薄没积蓄,会过得拮据一些,但也绝不至于到熬不下去,灭族流浪的地步吧?”
“是是,”多尔济也跪了下来:“臣有罪,圣祖皇帝信任臣父,将他们安置在喀尔喀部,是臣等没有尽到照拂之责。”
“快起来,”雍正摆手,示意多尔济把恪靖扶起来:“朕没有怪罪的意思。不过你们更了解草原的情况,朕和你们议一议罢了。”
多尔济喏喏称是:“近年来整个蒙古气候都不错,自臣有记忆起,基本没有遭过大灾。”
恪靖沉声道:“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他们这三十多户人家,是半夜被强盗劫掠的,不但杀光了他们的人,还一把火把营帐烧了个一干二净。”
“侥幸流落在外的这几个族人,我让他们住下了,皇上若是想见,我这就让他们过来。”
雍正越听眉头越紧。
三十多户,近两百人,糟了强盗难道竟全无所觉?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睡梦中?
恪靖眉宇之间也染上了一点厉色:“喀尔喀部绝不可能有这样大团伙的强盗,额尔奇接回他们后,臣妹仔细问过当初细节,这恐怕是俄国人的手笔。”
据幸存的族人说,他们三个是远房的堂兄弟,当夜是在外头喝多了,不敢回家,就窝在羊圈里玩叶子牌。
起火的时候他们睡死过去了,等他们被呛醒,冲进最近的帐篷里一看,那一家子上到七八十的老人,下到刚会爬的小娃子,竟一个活口都没有。
齐刷刷被抹了脖子。
他们三人当时酒劲已经过去了,被这情形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想回自家帐篷。可整个营地里已经火光漫天,烧得什么都辨认不出了。
恪靖现在说起来,还觉得不寒而栗,无意识地托住了肚子轻轻安抚。
池夏也皱起了眉。
一个活口都不留,杀完了还要烧,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天色已经很晚,雍正摆了摆手:“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左右朕和皇后要在库伦城停留一段时日,明日再让他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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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