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风从车窗外溜进来,顽皮地绕在人身边。
池夏的鬓发散了下来,在她鼻尖边上蹭啊蹭。
雍正看她皱着鼻子饱受困扰,想给她拢到耳后,奈何这几根发丝不长不短,刚拢过去又滑出来。
他只能索性缠在指尖,不让它们乱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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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转为胤祥主管后,办事效率是高了许多。
奈何开炮那人还没到刑部大堂,就寻着机会自尽了。刑部的人查了好些时日,依旧没有突破。
胤祥进来回话的时候就有点为难:“这人……是鄂尔泰府里的家生子。”
池夏白天一般都去学院,他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
雍正一听就放下了笔。
鄂尔泰好端端的云贵总督干着,而且他早已站在了新政、新学这边,怎么可能自己跑来打自己的脸。
胤祥叹了口气:“我私底下让人查了,这个人两年前在烟巷买了个娘,不敢带回家,在外头租了个房子藏着呢。”
“那个娘早些天被人抓了……昨儿被人发现死在他租的那个房子里,仵作验过……用了毒,一尸两命。”
雍正眉头紧锁,或许是因为池夏也怀着身孕的原因,他听到这种事竟觉得心里一抽紧。
“查得出来谁家干的么?”
也未免太不地道。
胤祥摇头:“证据是难查了,刑部还在追,我估计,是纳尔苏那边的人干的。”
纳尔苏家里也有远房的子侄去了盛京关外。
他先前是想把这两个人塞进天津水师某个一官半职的。
但天津水师的施世骠还肩负着雍正要他打造“水师标杆”的任务。
哪敢再往里添只拿俸禄不干活的大爷,一口就拒绝了他。
胤祥总结:“上回钦天监的事,庄亲王把宗人府从上到下篦了一遍。加上朝里这些亲贵,现在也不怎么听纳尔苏的了。我看他有点狗急跳墙的意思。”
第一批“忆苦思甜开荒团”上个月就到了关外,也陆陆续续地有人传了信回来。
头一批去的人是抱着“被发配”的心态去的。
但到那一看,种地有新机器,有佃农。牧马牧羊有固定的草场,有专门的马夫。
加上货船走得快了,别说新鲜蔬菜果子了,盛京连时兴的洋货都不缺。
有地有宅子,还有社会地位,他们在盛京过得反倒比在北京一家几房缩在一个院子里时还更滋润些。
经过这一回的事,这些“亲贵”们也认清现实了,安分听话,皇帝总归还是会给你一条活路的。
反之,就未必了。
因此近来基本上都消停了,把挑头的纳尔苏不尴不尬地晾在了那儿。
雍正点头:“学堂那边还是要加一班侍卫。”
胤祥:“已经加了。昨儿瞧那些学生,倒是很像咱们当年在上书房,各个都精气神满满。”
这份活力和张扬看着就叫人欢喜。
“怪不得弘昌回府里三句话不离学堂,闹得弘暾他们几个听着也都惦记着想去。”
他四下看了看,调笑道:“臣回回来都瞧不见贵妃娘娘,臣看四哥您这儿是独守空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