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玉和允禄原本都做好了准备要挨一顿痛骂。
没想到皇上一见昭妃娘娘,声气居然就缓和了,俱是悄悄舒了口气。
雍正顺手将池夏扶了起来,倒是再难摆出刚才的臭脸了,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坐下说吧。”
张廷玉根本没敢挨椅子的边,直接跪了下来:“舍弟鲁莽短视,求皇上网开一面。”
雍正口气比方才好了些:“若不是看在张英师父和你的份上,朕今日就如他所愿,革了他的职。”
张廷玉喏喏称是:“皇上,舍弟只是一时糊涂,才被小人撺掇蒙蔽,臣一定对他严加管教。”
“罢了,你先去吧,”雍正挥了挥手:“庄亲王也跟着去,亲自盯着,叫张廷璐亲自带人把街面上收拾干净。”
张廷玉长出了一口气,连连磕头谢恩。
池夏见他们走了才给雍正和胤祥换了茶:“倒是难得见您这么大的火气。国子监的张大人上我们那砸摊子去了?”
雍正是“重活”了一世的,很多事他上辈子都经历了,也都知道谁是什么样的人,轻易是不动怒的。
张廷玉的弟弟张廷璐是国子祭酒,也就是国子监的总负责人。
“那倒不是,”胤祥叹了一声:“今儿天一亮,就有人发现科技学堂门口……有人搭了个戏台。”
“哦,就是嘲讽我们昨天招生跟唱大戏似的,不入流呗。”
文化人嘛,吵个架都得隐晦着来。
胤祥点头:“国子监的几个师父,有人说自己年纪大了要致仕还乡,有的说不愿与奇淫技巧之辈为伍……”
池夏无语:“他们管得可真宽,我又没招他们的学生。”
雍正觉得心下说不出的烦躁,冲胤祥摆手:“你也先回去吧,亲农礼也该准备起来了,你替朕盯着点。”
池夏看他似乎头疼得厉害,索性伸手替了他,给他揉着太阳穴:“别气啦。我们有句话,叫做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雍正勉强笑了笑。
池夏低头,想起他昨天晚上那悲观的话,低头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下:“我知道你着急,就好像整个城里只有你知道明天城池就要被淹没,你又没法让别人知道。”
“你急着让大家筑牢堤坝,转移到更高的地方去,大家都嘻嘻哈哈,优哉游哉,甚至还要给你拖后腿。”
雍正叹了口气:“或许是吧。”
“但我觉得,你其实不用那么急,”池夏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改变一个时代,改变历史的走向,这原本就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完的事,殿下、张大人、年大人,还有我,郑元宁,还有千千万万的人,我们都跟你站在一起。”
“这其实也不是我们这一代人能做完的事。但只要我们扭转了世人的观念,让大家看到更新的、更好的东西,我们下一代、下下代的人也会努力去够,去探索。”
雍正蓦然睁开了眼,觉得胸口的大石仿佛被人搬开了一点,在那绵绵的痛里漏了一丝缝隙让他喘息。
忍不住按住了她,深深地吻下去:“念念。”
这个亲吻不似以往那样温柔,而是带着无尽的急切,仿佛是迫切地想在她这里找到安心的理由。
池夏任由他攻城略地,气息虽乱了,声音却很清晰地回应他。
迫切渐渐地就变成了无声的倾诉,最后又变成唇齿相依的缠绵。
一吻毕,雍正的手紧紧扣住了她的手指,不让她拿开:“念念,我头疼。”
池夏听话地给他按太阳穴:“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保准给您出出气。”
雍正享受着她的“穴位按摩”,觉得心口的痛差不多都散了:“什么好主意?”
池夏刚要说话,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这是在跟她撒娇么?!
雍正久等她没下文,勉强掀开眼皮看她:“念念?”
池夏莫名地红了耳尖:“马上亲农亲蚕,咱们多在农家待几天。”
雍正疑惑:“为何?”
池夏嘿嘿一笑:“就起码住上三天吧。让王公贵族和大臣们,还有他们的家眷,都认认真真干活啊。”
她之前在雨阁收麦子的时候就想过,让那些后宫没事干,老想着斗来斗去的妃嫔们都来收一天麦子,保管她们倒头就睡,压根玩不动宫斗。
雍正:“亲农原本就是真的干农活。”
“不是你们原本那一点点工作量,”池夏眨了眨眼:“你给他们安排跟真的农民一样的工作量。支持新学的,允许他们用改良的农具、纺纱机、织布机。”
“那些老古板不是觉得只有四书五经是正道,别的都是歪门邪道、奇淫技巧嘛。那就让他们和他们的家眷效仿先贤,纯手动种地、纺纱、织布。”
雍正:……
池夏:“啊!对了!以家庭为单位,做不完的就别吃饭了。毕竟农民如果做不完农活,也吃不上饱饭。让他们切身体会一下。”
沉浸式感受!
今天1.5章哈哈。文明城市志愿者站马路去了~
来不及写完4000了,就3000吧~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