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一幕,他们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
福州水师的孤注一掷,在天津舰面前仿佛是个笑话。
富察金保恍惚地想,原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连壮烈都会变得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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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亲自站在海边等参加演练的人。
等了许久,天津舰却还在海上“捡”人。
池夏一个一个点,捡了九十六个,还有四个却怎么都没找到。
她有点慌,让人放了小艇绕着最后沉没的那艘船转了好几圈,总算又捡着了三个受伤的,急道:“还有一个呢?”
那三人都有些轻伤,颓丧着头:“是我们总兵,他伤得重,刚才我们让他别来,他不肯,非要亲自掌舵,船沉了之后我们就在找他。”
所以一直没上这边的船。
池夏咬了咬唇,问船上的人:“有没有水性好没受伤的,再潜进船里去找找看。”
从头到尾她一直很悠闲,这会却急了。
郑元宁离她最近,能看到她鼻尖都冒出了细汗。
原来她也不是一切尽在掌握嘛。
他直接脱了战甲:“掌舵的话可能还在船里。这会船还没全沉,来得及。我去看看。”
年希尧一把拉住他:“你伤还没好!”
“小伤,放心。”郑元宁没多说,一头扎进了水里。
福州水师的人方才输了个彻头彻尾,被拉上船都还恍若在梦中,见郑元宁跳下了海,才纷纷反应过来,水性好没受伤的也赶紧跟了下去。
水里不时有人冒头换气,池夏看不清谁是谁,只能紧张地等着。
好在没多一会,郑元宁冒头了,他手里卡着一个人,只喊了两个字。
“活着。”
池夏差点摔在甲板上。
载着一百一十个人,天津舰重新劈开海浪,飞快地返航了。
先把唯一的重伤员送下船后,池夏才带着其他人走到雍正面前。
他们十个人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只有炮手们沾了点硝烟味。
福州水师的人却各个湿透了,不少人身上有大片的红色朱砂墨迹,还有几个受了点轻伤。
池夏把他们分了两列,有红色墨迹的都归到一起。
富察金保揉了揉眼睛,把自家的人挨个点了一遍,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了。
池夏笑着向雍正道:“皇上,我舰击沉敌舰十艘,以朱砂墨炮弹“击毙击伤”敌军六十一人。实际三人受伤,无人阵亡。幸不辱命。”
她明明还是出发前的装束,雍正却只觉得她此刻耀眼得叫他无法直视。
那些身上带着墨水痕迹的人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已经被火炮炸得“战死”了一回了。
一时都有点腿软。
雍正亲手扶起池夏,牵着她走到众人面前:“金刚怒目,菩萨低眉。朕的昭嫔既有雷霆之力,又有慈悲之心。好极。”
池夏觉得自己的耳朵和心口一起酥酥麻麻的,飘飘然地想着他是不是吹得有点过。
就听到他又道:
“这是你一手打造的战舰,从今日起,就以你的封号命名,叫昭阳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