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岫白隔着窗户,盯着马车里坐着的少女。
少女面容姣好,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侧颜上,宛若天上清冷、高不可及的月。
他是心甘情愿当伍贵妃手里的刀,可没想到,伤的却是他心中的明月。
他此刻心里有千言万语,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云娇催促道:“表哥若是没有话要说,那我就先告辞了。含笑,青玉,上马车吧。”
“对不住。”陆岫白急切地道,“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不知道你是孟家的女儿。若是我早就知道,我……我……”
陆岫白说不下去了。
就算早就知道沈云娇的身份,或许在伍贵妃的要求下,他还是会如此的。
他羞愧地低下头去,再也没有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沈云娇轻笑道:“别说表哥了,我之前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最近才知道我自己的身份。表哥,我不怪你,你有你的立场,你的抱负。我真的不怪你。我先告辞了,表哥往边上让让,没的让马车刮到了你。”
沈云娇晕乎乎的接了旨意,又晕乎乎地被下人们簇拥着回去了。
孟娴道:“我也不知道这二字的含义,当初无意间在雪仪的书上写了这二字,我问她,她说是要给未来的女儿取名字用的。”
含笑亲自出去了。
含笑想起来,“对了,我早就听说了孟家嫡支还剩下一人,是孟大人最小的庶女,当年孟家出事的时候才十五岁的年纪。姑娘要称她一声姑祖母的。”
云娇看了眼孟娴身上的衣裳,到处都是补丁,旧得不能穿了。
汪大人在听说昨儿个皇家宴席上发生的事,狠狠地斥责了汪夫人一番。
孟娴呢喃:“像,实在是太像了。”
孟娴粗粝却温暖的手掌抚摸着云娇的脸,“如今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雪仪一样。我和她虽是姑侄,不过我和她年纪差不多,又是一道长大的,说是姐妹也不为过。”
翠叶等丫鬟则在沈云娇身边道贺,几人一起给沈云娇行了礼。
不过看着孟娴还算年轻的脸,平妈妈实在是喊不出来。
云娇问:“姑祖母,这二字有什么含义吗?”
平妈妈则和云娇商议,要拨几个下人去伺候孟娴。
青玉等人在一旁劝着,见劝不动,就先将二人搀回了屋子里头去。
是她娘写在书上的字,圣上又是如何得知的?
平妈妈从佛堂里赶过来了,对孟娴的态度很是恭敬,“夫人,您舟车劳顿先去歇一歇吧。路上可有吃过东西?”
云娇也不敢哭了,和众人一起劝说着孟娴。
一进来,她的视线就落在了云娇的身上。
沈云娇在屋子里坐不住,干脆走到院子里眼巴巴地等着。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含笑领着一妇人进到院子里来了。
可她的衣裳,给孟娴穿也不合适。
青玉先领着孟娴去梳洗了。
二人抱头痛哭。
孟娴止住了哭,一个劲地看着云娇,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孟娴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她身子又虚弱,差点哭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