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呵了一声,“她倒是个有胆量的,好,我们回去筹备起来。”
且说明菊忧心忡忡地随着丹朱进去了。
罗家里头,并没有外头瞧着阔气。
处处透着萧条之景。
明菊从前去过别的富贵人家,这么一比,罗家倒像是下人房一样。
她克制着不满,随着丹朱走到了苏兰绣的院子里,但被留在了外头。
苏兰绣怕她脏了屋子里才铺的地毯,便出来见她。
苏兰绣将明菊从头打量到脚,一点头,便回了屋子里。
厚重的帐子放下,隔绝了一切。
明菊不解,“奶奶是什么意思?”
丹朱一扬下巴,倨傲地道:“你可以留下伺候少爷了。”
说罢,丹朱也进了屋子里去。
原来苏兰绣到底没有狠到底。
先前罗夫人为罗书砚安排的几个通房,都在大婚前被打发走了,如今罗书砚身边干干净净的。
苏兰绣是不愿意让罗书砚碰自己的,但她也不会要求罗书砚守身如玉。
既然外头那个女人,哭天喊地地要进来。
那她就如了那个女人的愿,也算是结个善缘。
那一厢,好不容易醒来的罗夫人,在听说苏兰绣做主,将外头闹事的女子带进府,又抬举成了姨娘。
罗夫人又晕了,是被气的。
此事又传到罗府外头,候着的街坊四邻们称赞,罗家新娶的这位少奶奶倒是个宅心仁厚,肚量大的。
*
苏家。
苏钦昨夜欢喜一场,惊心肉跳一场后,怕夜里噩梦睡不着,就吃了几杯酒,借着酒劲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误了早起去读书的时辰,丫鬟们难免进来喊他起床。
“四爷,快醒醒别睡了。”
“你们闻闻,四爷身上是不是有一股酒气?定是昨夜哪个坏了心肝的,又哄着四爷去吃酒了。”
“好了好了,莫说了,昨天是咱们二小姐的好日子,四爷多喝些就多喝些了,别去夫人那边告状了。”
“好吧,那我去熬醒酒汤。”
在苏钦将醒未醒的时候,丫鬟们忙碌了起来。
一丫鬟捧着今日要穿的衣裳,上头摆着要挂的香囊玉坠扇子等物过来,不妨那香囊滚了下去。
丫鬟叹了口气,将手头上的物件好生地搁在床尾,便去捡那香囊。
她一弯腰,蓦地和一双血红的眼对上。
她的脑袋轰了一下,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扯着嗓子嚎叫!
“有人!床下有人!”
她的声音凄厉无比,竟将苏钦惊得瞬间醒了过来。
其他丫鬟纷纷弯下腰,去看床下的人。
这一看,丫鬟们各个面无血色。
床下躺着的人,一脸血污,瞪着铜铃大的眼,显然是早就没气了,还是死不瞑目的那一种。
这些个丫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连滚带爬尖叫着作鸟兽状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