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娇侧过脸,淡淡地嗯了一声。
陆岫白十分敏锐地捕捉到她的不悦。
这段时日罗书砚的兴奋激动狂喜,他都是瞧在眼里的。
能叫罗书砚这般,肯定是苏家和沈家应下了他和沈云娇的好事。
再看沈云娇如此不悦,他心里一时没有底。
他只好试探地道:“我和罗兄同在书院念书,他和我说过与你的往事。只可惜,罗兄一时糊涂,犯下了浑事,离开了书院。”
沈云娇低垂着头,双手捏着衣角。
不知道陆岫白特意和她说这些做什么?她也不爱听呀。
多年的修养磨炼出来的性子,她安静地听着,面上没有带出不耐烦之色。
等陆岫白说完了,她浅笑:“原来是这般。”
敷衍之意,十足十。
说完这些,二人再无言语。
沈云娇在心里叹了口气,堆起笑,“表哥若无事,那我先进去了。临近二小姐的婚期,还有许多事要忙的。”
她转身便要走。
陆岫白情急之下拽住了她的袖子,“我还有话要说。”
沈云娇猛地将手背在身后,笑容也浅淡得几乎看不见,“表哥请说。”
陆岫白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劝道:“罗书砚不是良配……”
沈云娇挑眉,“表哥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我……”
青玉一直在为二人望风,远远地瞧见苏兰烟过来了,便忙走到沈云娇身边。
“姑娘,老夫人唤您呢。”
沈云娇从善如流地随着青玉进了院子里。
陆岫白拧着眉,头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事。
听到一阵莺莺燕燕的声音,他忙转身离开。
他一出去,立刻赶去了楼,想要找到迎春和明菊,可惜怎么都找不到二人。
此时此刻,明菊正跪在罗家门口,哭得好不可怜。
她一改往日轻佻妖娆的穿着,今日穿得就是良家妇人一样,衣袍将脖颈手腕都包裹得严丝合缝。
“我的命怎么这般苦啊!九岁那边卖身葬父,不得已进了楼,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好不容易熬到如今,攒够了银钱,准备为自己赎身了,却又碰上了这个冤家啊!罗相公,你出来见见奴家呀!你不是说了,会使银子为奴家赎身,会毁了你和苏家那母老虎的亲事,娶奴家和奴家比翼双飞的!如今,我肚子里还有了你的孩子,你不能不要我了啊!”
说完,明菊哀哀戚戚地哭了起来。
她有一把好嗓子,最会唱小曲儿。如今哭起来,也知晓技巧,如何叫听者潸然泪下。
围观的百姓们,有些心软的,已经抹起了眼泪。
众人瞧着明菊规矩的打扮,哭肿的双眼,不由地心生好感。
更有好事者,已经去拍响了罗家的大门。
罗家内,罗夫人恨声质问:“你和我说实话,你和外头那个女的,到底有过几回?她怎么还有身孕了?”
罗书砚欲哭无泪,“她肚里的孩子肯定不是我的,我和她前几日才有一回,怎么可能就有了我的孩子?”
“那你出去和她分辨清楚。”
罗书砚拉过锦被,盖住了自己,“我不去,我被书院赶出来已经够丢人的了,我不要再去丢人了。”
罗夫人没法子,只好亲自出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