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542）除却巫山不是云

曾经因“黑羽凤凰”事件导致人族彻底误会了凤凰族，而凤凰也成了避而远之的邪祟，反之鸦族名望日益见长。

至从天书神策改了过往天界历史后，人族也收到了天道传下的讯息。如今一眼望去，但凡市井图腾纹皆以凤凰为式样。说书先生也将当初凤凰携领族人对抗黑羽凤凰，或以鲜血生命驱逐瘟疫，默默守护人族千万年之事大肆宣扬。更将鸦族如何背主求荣，怂恿百家仙族围攻逼迫凤凰族的种种劣迹加以讲说，故而使得鸦族与凤凰族的陈年往事成为了人界一时的热门话题，更是饭后茶余用来消遣闲暇时光的方式。

当年的一切也总算真相大白，凤凰族的名誉也终于再次挽回。想着当初凤凰族因此被灭，又遭人族抵抗，如今沉冤得雪恢复名誉，着实心中感慨万分。

再看鸦族，最初帮助凤凰族传达喜讯，再到后来取代凤凰族，专为人族传达吉祥和预言的神鸟，如今却被人族嫌弃和避讳，正如不久前被冤枉成邪祟的凤凰族。

以往人族常言：鸦雀报喜，始有周兴。

如今却觉着，但凡鸦雀所在之家，必有口舌之争，或有凶险之事。

也因此，但凡临行之处有鸦雀，必然追赶呵斥，只因鸦雀啼鸣，视为不详。

凤凰再次成为百禽之首，锦翟为了保住凤凰族的地位，曾与鸦族力争百禽之首，而后更是有机会取代凤凰族，然如今凤凰族沉冤得雪恢复名誉之后，却自行将百禽之首的位置还给了凤凰族。

因而当初代表女性身份的翟鸟图腾，如今也再次改换成了凤凰族。

看着凤凰族如今再次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族口口相传中，心中百感交集。路过一处农家，正逢农妇手拿扫帚扑打树颠的鸦雀，未加留意险些拍在我身上，好在紫昊将我护在怀中，那扫帚也就落在了紫昊的背上。

农妇只道：那等不祥之物，人人拒而远之。它若盘旋家院，不是报灾，便是告祸。

我回头看他，见他笑的灿烂，又不忍拒绝，可我此刻一门心思回忆着与阿暄的过往，实在没有兴致玩别的。

我再道，“那时，我一心在你。那时，我与阿暄也不过初识。”

看了一眼已经离去的鸦雀，我问农妇为何要扑打那只鸟雀。

“赠簪既结发，以此为信物。但此君堂里，只坐正门卿。”

“阿霓！”

身边擦肩而过的凡人，让我忍不住想起与阿暄的过往。

我又道，“我戴了别的发簪，自然就戴不了挚吾了。”

几番变故，我失去了所有在意的一切。那么紫昊呢？他好像反而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

我将面具放回，沉声说道，“那时年少无知，如今看来，就过于幼稚了。”看着不远处的男男女女，他们多少是幸福的。

落地时身在市集，紫昊轻声细语地说道：“记得第一次与你来人族，你与小五闹了不少笑话。时光确实过的很快，如今小五成了亲有了孩子，你我也已继承了天道。大师兄重归神界，恢复了原本身份。三师姐如今也另修境界，有了自己的道场。唯独二师兄，也不知与狄意公主究竟如何。”

我看着紫昊，紫昊微笑，“同我们自己祈愿罢，开心与否，不都是自己定夺么？”

全程我不再与他说话，直到被紫昊拉住，他喊了声阿霓，那笑容很是纯真，似乎先前的话语对他并无任何影响。

我无奈浅笑，这般传化实在太大。紫昊也说道：的确，凤凰乃是开天辟地的神兽，鸦雀不过背主求荣的小雀，自然望尘莫及。他们那身羽毛，也确实虚伪，与其品性不符。

如今，我既是女子都羡慕的天后，看似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却无奈地羡慕这些凡尘女子。说来好讽刺，我竟不如她们那样笑的肆意自在。

“的确戴多了反而哨，那我先收着，过些时候再为你戴上。”

我冷笑，嗤之以鼻。

他知道我说的是凤凰劫那事，甚至许多时候他也因为无可奈何而未能护住我的周全。

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阿霓，挚吾是舍不得你。”

说完这话，未再顾及紫昊的感受便转身离去。走到卖天灯的摊位，我不由地停了脚。那摊主几番招呼才让我惊醒回神，我笑着回绝后转身离开，走上那拱桥，望着桥下潺潺流水，当日的誓约情景重复眼前。

紫昊抓着我的手，双眼含情，“挚吾挚吾，真挚如我，挚我在手，护你周全。”

走了好远才见紫昊立在身侧，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指着不远处的人群。

说罢，他便要将玉簪子插在我的发髻中，我顺势偏头躲过，紫昊手拿玉簪子停在半空，表情很是伤怀和窘迫。

我再次离开，挚吾又竖立在我眼前，我索性一挥袖而去，挚吾顺势落入紫昊的怀中。

我心中一颤，刚要睁眼时，只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神识飘来。我蓦地睁开眼向四周探索，上前奔去，紫昊在身后唤了两声“阿霓”。

耳中只传来紫昊的声音：天地万物，只慕阿霓，万物为证，天地可鉴。

农妇赶紧道歉，我与紫昊颔首以示回应。

松开手，那天灯徐徐上升。

我又道：听闻鸦雀曾取代过凤凰，也作吉祥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