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启慧冷笑:“王爷没听说?末来学院的女学生参加北城文化竞赛,旁征博引赢得满堂彩。还有君子六艺她们也打败了别国学子队。”
“我想亲去一趟,别的不说,她与飘飘是好友。”
于心心红了脸,既羞又懊恼,她怎么就一时色迷心窍答应了跟他学文?小时候的先生都没他严苛。
于心心于老板嫣然一笑:“是呀,我们的初衷正是如此呀,不过——”她似怪似委屈扫过两人一眼:“我们也没得办法呀,各国学术团来的不止是学者团,他们后头哪国不跟一二三四五个行商的队伍呀。他们要租咱们的仓库咱们也不好拒绝呀,不然不是影响邦交?商人嘛,哪里如文人那般讲规矩。你看我有你想要的,我看你有我想寻的,可不就就地交易成交嘛。”
于心心眨巴眼:“哪个意思呀?”
卫启慧大约明白了,果然听她往下讲。
“以前就是——橙七和暗妖,好吧?”
可惜,他敢在皇帝面前逆言,却不敢在孟偿面前抢夺,他承担不起后果,皇帝说话都没用的那种。
几十年,足够培养起下一代。
卫启慧点头,人家身份咱不能点评,但单看外形,那是绝不逊色于她家王爷的,她家王爷当年可是京都最美。
想到卫启慧的话,于心心不卑不亢:“是有不少,给大家发了应得的工钱后,剩下的全交给王妃办学堂了。”
于心心道:“这些事情你不懂,我来拿主意就好,你只管好好做学问。”
她道:“我看呀,以后孟家起来了还不知有没有言家呢。”
“王爷也不再想想,外头的学堂斗鸡眼似的什么都要跟末来学院比。这买书一项,多少个学堂多少本书多少银子?还要请名师大儒。我已经想尽法子节省了。挨着近的学堂共用书籍,请来的名师也是轮流各家的讲,累得人家一天下来直不起腰。再说末来学院——”
成亲当日,云不飘先做伴娘,目睹孟维艰难的闯过几十个亲兄堂兄的关,哄好几十位亲嫂堂嫂,与于心心一起跪别父母,老于哭得梨带雨的,孟维背着于心心上轿,她立即赶去孟府再当婆家人,卫启慧在孟府做客。
孟维只能道:“是是是,是我见识浅薄了。”
“最开始各家互换,数量也少,咱们帮着牵个线搭个桥,是我泱泱大国的气度。可如今南来北往东去西来的越发的多了,货物也多起来新奇玩意也多,这个税收——”
云不飘点头。
怎么不同?
“可现在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云不飘烦恼,主要是卿未衍那只狗,拼命在她面前秀恩爱,看的多了,她总会看出些道道来。
“唉,好是好,对我也好,以前我就觉得,好男人啊,抓住了,留在我身边,就行。”
“我记得当日王爷回来连道三声好,说大央怎样怎样。王爷也不想想,人家末来学院得投入多少才培养出这些好学生。”
卫启慧:“学堂的事王爷分身乏术不是交给臣妾了?臣妾问过王爷,学堂支出甚大,有商家捐助收不收。王爷说,只要钱来的清楚干净,尽管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呀。”
再以家族为重,不将人心情谊放在眼中,甚至摒弃原则底线,反而更滑向无可挽回的深渊。
云不飘感慨:“小女孩也成人妇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却体会不到。
卫启慧噗嗤笑出来:“说得好像你多大似的。对了,你什么时候结亲?难道要等个几十几百年?那我可真参加不了。”
玉临陌见她平静接受,也是暗松一口气,提起别的闲事。
孟维原先心中忐忑,这排场是不是过大,于心心满不在乎的挥手:“你当我是我那些哥哥?我可是老于家唯一的宝贝疙瘩,我成亲没这点动静,人家不得以为于家日暮西山呢。你要清名我于家就不做生意了?”
云不飘白她一眼,不服:“你还容忍叔娶小老婆呢,好几个。”
看王爷的脸色就知道了,朝廷即使有气,也得咽下去。
卫启慧便悠悠看她一眼,夹了一箸菜放到嘴里细细嚼,咽下,放下筷子,对着她一笑:“我跟你说过我爱他?”
一箱子的账本子。
就这样?
就这样。
首先就戳了京城人民的眼。
卫启慧噗嗤笑了:“好吧,有一些吧,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孩子都有了仨,但说唯一——”她眼睛望天想许久:“如果他死了,我会缅怀他。”
她与卫启慧道:“就打个比方,假如现在再来一个,我看着好,我也会想和他在一起。”她按按心口:“毫无负担。这样是不是不对?”
当初氿泉人眼馋末来学院,大小衙门天天被上访,最后一咬牙设学堂,模仿末来学院的课程,好歹安住了民心。
玉临陌头疼:“好吧,我与朝廷商议商议。”说完,他抱歉的看向她:“那个,学堂的事,朝廷想派专人来管。”
卫启慧清嗤一声:“这事我忘了跟你说。孟维,是飘飘身边那位孟先生的真正后代。飘飘跟我透露过,不是方外人的算计,孟家,不会比言家差。孟先生指望着孟维重振孟家的,言家?他们敢与孟先生作对?”
没有发现卫启慧的异常。
卫启慧斜他一眼:“人家是仙人。”
卫启慧摊了摊手,耸耸眉头:“知道女子三从吧?”
“停停停停停。”玉临陌听不下去了,一听末来两个字都头疼,他问卫启慧:“你去问问云不飘,她的银子还没完?”
玉临陌此时才开始知晓西城有自家王妃掺一脚。
于心心笑:“我们账册记得很详细,每一枚铜板都可追踪,请王爷查看。”
而民间,因为女人们也多有事做,兴起了一种民间机构——托儿。一片住的地方,弄那么一家两家没法出去的妇人将邻近的入学前孩童拢在一起照顾,好让其母安心做事。这些幼小的孩子聚在一起,除了一起玩也一起哈呀哈呀的玩乐着启蒙。
卫启慧道:“我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
玉临陌头疼。
云不飘不由沉默。
“还请王爷跟朝廷定下个章程来。”
云不飘无语:“我觉着这样够用。”
“孟先生必成鸿儒,我想请他收下庭哥儿与序哥儿。”
闺女成亲,老于大摆流水席,所有于家铺子送喜喜饼,只要顾客说几句吉利话。一时间,全城都在道恭喜。
太嚣张了,他们才是皇城根里天下脚下,他们才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焉能让个暴发户踩在头上!
这样一来,氿泉的文化水平立时比别的地方拔高一截。
那时她不太懂,现在,她全懂了。
“不过,”卫启慧笑起来:“我觉得心心和孟维是真心相爱的,我觉得他们一定有好的未来。”
相识在最美好的年纪并交付真心,更彼此都有为婚姻保驾护航的能力,怎能不有好结局,怎能让人不相信爱情啊。
她端起一杯甜酒一饮而尽,喜庆的红在眼底明灭,不知是怀念还是嗟叹抑或羡慕:“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感叹她的婚姻还是她不能暴露于人前的野心?一辈子,就这样吧,死水一样,风平浪静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此时的卫启慧不知道有些变故,叫做从天而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