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傅家三爷傅靖平,活到如今二十六七岁,从来都是唯唯诺诺,赵氏本就强势,兼之婚姻不如意,自小便常常是抱着儿子哭一阵骂一阵,等他长大些,便又是各种严苛的要求,样样拿着与大哥比较,偏又样样比不上,怎么由不得她气闷,对自己儿子也是好不阵待一阵的,阴晴不定,傅靖平对自己的母亲也是有些畏惧。
赵氏又从不喜别人插手自己教子之事,太夫人倒时常心疼这个孙子,只是傅靖平因为母亲的关系,极少亲近祖母,太夫人慢慢的也就不大干涉了。
聪明才智也有天分在里头的,傅靖宁被母亲看着读了十几年的书,到如今也是连个举人都没考上,性子也总闷闷的,不喜说话,如果说对母亲是习惯性的遵从,那么傅靖平对他父亲广平候便是天生的有着一种敬仰孺慕之情了,能坚持读书那么多年,他自己也是希望能学业有成,让父亲对自己刮目相看的。
只是那日广平候那一番无情的话,像是一盆冰凉的雪水,兜头浇在了他还带余温的心里,浇灭了他心里那唯一的一簇小火苗,又有一旁小人见他情绪低落便撺掇着带他去散心,开始的时候傅靖平心中还有些忐忑,喝酒也不敢喝的烂醉回去,赌钱更是小赌,等到两三个月府里也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更是放心大胆的玩了起来,且此时心也正热,哪里能够罢手的。
只是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开始自然是新娶的夫人苏氏察觉到异样,原本几次醉酒归来,苏氏以为是在外应酬也没理论,自然更不敢惊动了婆母赵氏知道,只亲自服侍了他睡下。
不想时日越久,丈夫不光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晚,身上更是时常的带着鼓劣质的胭脂香,且傅靖平当值的并不是什么要紧差事,如何就这么忙了,只是自己还算新妇,不好问自己夫君,还是回娘家的时候偶尔听堂兄说起,这才知道自己夫君这些日子的天酒地。
不过没等她说什么,那边婆母赵氏与公公也都知道了,原是那赌场里的人追债追到侯府来,惊动了休沐在家的广平候,赵氏想要为儿子遮掩也不能了。
那赌场里的人被管家带进了侯府,见了傅同也只涎着脸打躬作揖,傅同也不耐烦盘问,简单询问了几句,便让管家带着下去账房领银子去了,另一面却叫人立马去把傅靖平找来,下面的人自然是急匆匆的去了。
傅靖平的消息也好打听,问了几个人便都知道傅三爷正在倚红院呢,傅靖平听见说父亲找自己,本能的心里便有了些胆怯,管家又把刚刚赌场来人追债的事说了,傅靖平更是心慌,迟疑了半日才跟着管家回了府,磨磨蹭蹭的不敢进去父亲的书房,直到傅同在里面沉声问了一声,这才慢慢蹭进屋里,垂着头请了安,便再也不敢吭声。
傅同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精神萎靡、衣衫不整的样子便很是不喜,浓黑的眉头紧锁,不悦的问道
“从哪里来?”傅靖平自然不敢照实回答,只嗫懦的嘴半晌无语,傅同看他的样子自然生气
“原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怎么如今也染上这些坏毛病,若是再让我听见,便要仔细,回去面壁思过几天。”
说完便不耐烦的对着畏缩着的傅靖平挥了挥手,让他出去,傅靖平对父亲训了一顿,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听见让自己出去,忙慢慢的倒退这身子往门口出去了,出了门走远了几步才终于重重的吐了口气,颓废的回自己的院子,赵氏苏氏也都得了消息,正都等着他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