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檀当然知道她口里的她指的是谁,看见胡素素眼中的盈盈泪光他却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胡素素却以明白了他的意思,眼里的泪倾泻而出,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滴滴落在衣襟上。
她快速的偏过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转身疾步往自己的房里去了,踉跄的身形带着几分柔弱,虞檀的微微刺痛,闭着眼睛仰头望着屋顶,半晌没有动静,寂静的深夜没有任何声响,只有屋外的寒气随着风送进屋里来,吹冷了桌上放着的那盅精心煲好的参汤。
隐在暗处许久的虞绯注视着远去的女子身影,轻声长叹了一口气,对胡素素这个姑娘不禁生出了些怜惜,透过她便像是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多像啊,一样的一往情深,一样的绝望爱恋,只是望着屋里暗自伤神的弟弟,责备的话却无论也开不了口,除了心疼她不忍再说什么。
都是一个情字,又能说谁是谁非呢,就是安宸,初见时她也是很喜欢那个安静的姑娘的,命运却开了个玩笑,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对立面,即便自己不恨不怨,却也难再与她以好友相处了,这便是缘分,命运如此。
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只是至此之后的两个月,胡素素便消失在了大宇,她的母亲并没有带走,虞檀把胡素素当初带来的那笔银子原封不动的都交给了胡素素的亲娘,虽然这笔银钱能派上些用场,可是他并不想再欠她太多。
转眼又是新年,只是这个年却谁也没有过好,有没心情也有不敢的,陛下迟迟没有决定到底派谁领兵去增援,眼看前方已经失守了两座城池了,他不得不心焦,却还是左右为难,没办法,终于还是委派了一个自己的亲信,大皇子李桓请命了许多次李勉也没有批准,现在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若是出了意外,他便断子绝孙了,自己千辛万苦谋划来的江山将来若是拱手让人,叫他如何心甘,岂不是笑话吗。
虽如此,李勉却依旧不表现出很看重这个唯一的儿子,只和之前一样,不过分上心也不想以前那样故意忽视了,只是李桓已经成年,羽翼渐丰,让他不得不保持警惕,所幸虞绯给他下药的事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面对至高无上的权利,总是有不少人会迷失自我的,什么父子兄弟,都比不上那金殿上那一把龙椅。
至于胡素素去了哪里,自然是秘密回了京都,迎风踏雪只带着自己的满心伤悲,只为了他的心中所想。
胡家虽然不知道大宇的那个女军师就是胡素素,却也为着胡家的脸面着想,已经为她和她姨娘报了丧,毕竟妾侍庶女出逃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现如今她已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了,往日她又经常出现在街面上,现在自然也不好大摇大摆的往街上走,略略的做了个改装,倒也没让了认出来。
元宵已经过完,她想联系的人也已经联系上了,只等着时机一到便行动了。
而此时的宁远侯府后院云氏的房里,云氏正望着烛火诡异的笑着,睡梦中的安宸不自觉的打了个冷噤,心里略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