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晞忍不住苦笑。

林慧卿看的更加心疼，“要不，咱们不在那儿上班了好不好？你回家来，妈妈这里还有钱，妈妈养你。”

母亲的话，让她心里一暖，可是母亲的态度，却让她越发坚信了酒店里的谣言。为什么不亲一直不愿意搬出向家？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和向叔叔——

她再也维持不了假装的冷静，低哑着嗓音喊道：“妈……我爸爸，他、到底是谁？”

此路边正好一辆跑车呼啸而过，轰隆的发动机声太过响亮，林慧卿没听太清她的话，便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本来很犹豫很难以启齿的话，脱口而出之后，就变得不那么晦涩了。林晞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慎重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疑问。

林慧卿就愣住了。

半晌，她笑，“傻孩子，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可林晞眼尖的发现，母亲的笑容是多么的僵硬！

她的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

原来不是谣言，原来……是真的。

很小的时候，她很羡慕向明澜，因为她有一个那么好的爸爸，向叔叔很和蔼，对孩子们都很大方纵容，即使犯了错也不会大声呵斥，而是问声细语的教导——那是林晞心目中最好的爸爸。

她曾经无数次的祈祷，向叔叔如果是她的爸爸该有多好？

可当这个祈祷变成了事实的时候，她只觉得无比难堪。

“妈妈，您知不知道，碧姨今天跑到公司去和明珠姐吵了一架。”她苦涩的说道，眼睛酸酸的，可是她却哭不出来。

林慧卿果然惊讶不已，“怎么会……早上我好像是听见他们争执来的，是不是因为你搬出去的事情？”

母亲怎么会这么天真呢？林晞在心里问自己，向明澜和向明哲从小就排挤她，苏碧华虽然对她表面上客客气气的，该她的一样不少，可眼底那股嫌弃和厌恶，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母亲难道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而且，苏碧华把母亲使唤来使唤去的，十分顺手，比保姆张阿姨都要来的多，母亲竟然不觉得丝毫异样吗？

虽说她们母女在向家接受照顾确实应该心怀感激，毕竟向家是她们的恩人，可她们住在向家毕竟是以客人的身份，苏碧华她凭什么就可以把母亲当佣人一样使唤？！

母亲竟然毫无怨言……而且在她提出搬出去的时候，也是不太情愿的。甚至在答应了她之后，被向叔叔几句话就劝了回去——这么明显的，她竟然一直都不曾发现。

林晞再也笑不出来。

“妈，你知道碧姨和明珠姐姐吵架的内容是什么吗？”她一脸苦涩的望着母亲，眼眶都变得通红，“明珠姐说，我和明哲、明澜、对于她是一样的——她说我们都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妹！”

林慧卿立刻就白了脸，站在那里，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

林晞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不让自己哭，“妈，这是真的吗？”

“不！当然不是！”林慧卿下意识的就否认，声音又尖又细，“晞儿，你别听她们胡说，才不是这样的！”

“公司里都传遍了，所有的人都相信那谣言是真的，因为它是从明珠姐和碧姨嘴里说出来的！”林晞控诉道。

林慧卿心里一疼，又是心疼又是担忧的抚着她的脸，柔声哽咽道：“她们吵架说的话，也能当真吗？晞儿，别胡思乱想，她们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