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吕娴最讨厌哭哭啼啼,有时候连严氏的哭泣都不耐烦,更不可能见到啥都掩面而泣了。
所以,吕布情之所至,可能会抱着吕娴哭,但吕娴就会很无奈,全军上下都觉得这才是理所当然。
再说了,吕布与汉献帝当年好歹也见过,但是吕娴当年还是个奶娃娃,没得感情,这不是很正常么?!
荀彧觉得不正常的事情,全军上下没有觉得不正常。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全军上下的心,只是向着吕氏父女的,而不是真心的忠心的为见到天子而哭。
军心与民心就是这么容易被收买,吃谁的军粮,草民得谁的爱护和利益,他们就拥护谁……
曾几何时,天下早已经不是汉室天下了……
吕布哭的差不多了,吕娴这才上前,笑道:“父亲只顾着哭,倒叫陛下在寒风中冻着。这天幕已黑,陛下又受了惊吓,不如且寻地方将陛下安顿才好。城中诸务还有许多需要父亲处理。待处理好,再见君,如何?!”
吕布哭的差不多,情绪也发泄的差不多了,这才回过神来,道:“对,对,布且去安置陛下。”
说罢亲扶着小皇帝,道:“臣为陛下牵马!”
小皇帝看了一眼吕娴,觉得还是恭顺的吕布安心,便忙跟他去了。
汉献帝失去了一切,现下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了。只身一人,好不惨然!
荀彧想了想,赶紧的跟了上去。他必须守在陛下左右。目今之势,已容不得他退了。
斥侯来禀道:“城中已全部拿下,已有曹军也杀了不少,只是还有余众躲入了民居之中,未得令,不敢擅专,还请女公子示下,是否强攻!”
“先命檄械,檄械投降可不杀。若不檄械,一律杀之!”吕娴道:“另通报一条赦令!赦免城内所有不相干者。我军人马,不得伤害未执刀兵之人。”
斥侯领命而去。
这条赦令很重要,就是令城内不再人心惶惶。表示吕布不会丧心病狂要把全城给屠了。
这样人心也就稳了下来。
吕布亲兵已回来了,告知吕娴天子和吕布安置在哪里。
吕娴发令下去,道:“明日天子将在居处明堂上朝,传令城中官员,明日按时上朝。”
斥侯依令去了。
吕军人马敲锣打鼓的发了赦令,又发了上朝的命令。
弄的城中有些官员都有点恐惧,在家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心就一抽一抽的。
他们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打转转,却不敢出门看看。可是今天不出门,明天也得出啊。说要上朝,难道明天不去,不去只怕是要进油锅了……
“这吕娴,怎如此之毒,如此手腕,哪里是一个女子可玩的,这简直是比董卓还要老辣,这可如何是好,去不去啊……”
“她怎么会寻到天子的?!”
哪怕天子真的死了,也好过落入她的手中。天子死了是哀,但也能免了他们的难为啊。再说了,天子死了,吕氏兵马立即就成为罪人,扣一顶帽子说是他们父女杀害,那这也就有意思了……
但现在,恰恰反而是最不好的结果,最不妙的结局。
这吕娴发布这一道命令,这说明她要掌控许都局势,甚至是朝堂的局势,或者说是天下的局势。
她是要干什么?!
也要学曹操矫诏么?!
荀彧侍奉着天子战战兢兢的进屋歇着了,一时急的不成。
天子小心翼翼的道:“……令君,朕……能活否?!”
这话听的令人心酸,不禁落下泪来。
“陛下,万金之躯,何此言哉?!”荀彧道。
这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天子没有再多言,累极也怕极,去歇着了,经过这一场,人都瘫软了。想到枉死的皇后等人,天子哪怕是在梦中也落下泪来。朝不保夕,最为苦逼的皇帝。
若是吕娴知道他这想法,肯定否定这话,放心,后世有的是比你还惨的皇帝,土木堡之变明朝皇帝,还有宋朝皇帝,在草原人手中为牛为马……屈辱,能活着,不为牛为马,便算不得大屈辱了。这是为皇帝所必须承受的重。江山,何曾轻?!有些皇帝到了那个时候,只是宿命罢了。
荀彧走出来,身边人道:“家主,刚刚听外面发了赦令,另,又令明日早朝。”
不来者将如何?!还不明白吗?!
荀彧听了脸色微变,道:“吕娴何在?!”
“在巡街,未回。”身边人道:“吕布在,何不与吕布谈?!”
“与他谈个屁?!”荀彧不禁轻声暴躁,道:“跟他这种糊涂人,能说个鸡儿的大事?!”
啊这……吕布在呢,骂这不合适吧?!
“你们守好陛下,我且去求见吕娴。”荀彧急,是真急。若是不好,真的会腥风血雨。
哪怕现在的这玩法,这体制风雨飘摇,也得保住啊,哪怕只是个漏不经风的草台班子。也得叫戏继续唱下去,不然汉室就要终结了!
他必须知道吕娴到底想干什么,他会劝她,天下,还不能在她手上乱!她还不够镇住国本的资格。
听说荀彧来了,吕娴笑嘻嘻的对左右道:“你们瞧,求他,他必摆高架子。让他来求我,我的事也就成了。这才叫真香!”
这个月更新随缘。身心欠佳,略需休息时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