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既是于阗王太子金口玉言,所赠之玉必定更优,价值更高。便是张隐岱,亦不禁耸然动容。
曹宗钰却微微皱眉,忍不住看了安舒一眼。尉迟德出手过于大方,难免会有些不好明言的求请在里头。安舒若是应了,将来做了太子妃,甚至是皇后,那时尉迟德来求请的,必定不会是小事。
安舒摇摇头,微笑道:“显德年间,于阗入贡玉石,世宗文皇帝曾言道‘玉虽宝,而无益’。我也是这个意思。我若侥幸赢了,来日到了于阗,请殿下许我一事。”
曹宗钰见她抬出世宗这面大旗,心中一松,知道尉迟德不敢再坚持。
果然,尉迟德虽心中遗憾,口里却也笑道:“小王自是听从大小姐的意思。只是大小姐要小王许下何事呢?”
安舒笑道:“现下还没想到,什么时候想到了,再来跟殿下讨要,殿下可肯答应?”
她要的赌注新鲜有趣,尉迟德心中对她又大有倾慕之意,不免更是觉得这赌注别有一番意趣在里头,颔首笑道:“自是以大小姐意思为准。小王相信,大小姐必定不会提出让小王为难的要求。”见安舒笑而不语,并不肯轻易允诺,只好笑道:“若是大小姐输了,小王可也能求大小姐一事?”
安舒一挑眉,笑意盈盈,言辞凿凿:“我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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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说什么?”安康远远瞧了半天,十分好奇。
尉迟娇的目光落在安舒身上,这么远的距离,自是看不清她脸上神情,然而她举手投足间,却无不透出自信优雅。心中羡慕,轻声道:“大小姐总能与男子聊得投机,我与他们在一起,却老觉得不自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李若兰本也想上前头去的,后来见安舒过去了,犹豫一下,决定留在尉迟娇身边,此时笑道:“公主自幼长于佛寺,少见外人,所以不惯结交。不过将来做了归义侯府的女主人,却总是逃不过四处应酬。公主还是需多历练历练,以备将来之用。”
李若兰也是果决之人,朝廷指婚的旨意一下,也就难过了一两天,打折了三四个仆人的腿,摔碎了五六个白瓷瓶,撕毁了七八件绸缎衣裳。怒气发泄完毕,擦干眼泪,再见到尉迟娇时,便已能笑吟吟上前道喜。
比敦煌城中那一干失意之下,说话含枪带棒的姑娘们,姿态可要好看多了。
尉迟娇此时对她,再没有当初的悒郁不平。点头笑道:“李家小娘子说的是正理,我确实要多向大小姐和小娘子学习。”
李若兰最近对她兄长颇有些计划筹谋,故而时常在她面前卖个好,想了想,笑道:“公主若想跟他们男人搭得上话,以我的看法,只怕要少看些佛经才好。”
“少看些佛经……”尉迟娇不禁一愕,又是不解,又是害羞。
曹宗钰待她这位未婚妻,十分温存体贴,偶有牵手吻额的亲密举止,她每每回想起来,必定脸热心跳,便是一人独处,也一样羞涩甜蜜,坐立难安,此时只能寄望于佛经,将我佛“空”“无”的理念,在心头翻转个百八十遍,以身为证,暗自体悟,将那些令人羞耻的念头,都看作镜水月的虚相,方能慢慢平静下来,重获澄澈心境。
然而现在李若兰让她少看些佛经。
她不禁有些迷茫:“那看什么好呢?王兄看的那些中原史书,我也曾拿来翻过,却实在不喜里面的阴谋算计,读来叫人气闷神伤。”
“不读史书便不读呗,”李若兰笑道,“我也不爱读它,我最喜欢听讲古说书,比史书好看。来日我回了夏州,挑几个最灵活最会说的,送去给你。”
安康笑道:“那个依本盖斯就很会讲故事,只是不知除了那些叫人脸红的诗歌故事之外,他可还会讲些别的么?”
“叫人脸红的故事才好呢,正合适公主多听听,也免得佛经念多了,整个人欠缺风情。”李若兰说到这里,凑拢过去,压低声音笑道:“从清菀这婢子来看,曹世子怕是更喜欢风流灵巧一脉的女子。”
想对给我投了推荐票的朋友,留言评论的朋友,说声由衷的谢谢。敦煌卷结束的时候,正陷入自我怀疑否定的低潮期,本来已经打算放弃了。是小书生的推荐票和龙妹的评论,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动力,谢谢你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