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请罪?”曹宗钰回过头,上下看他两眼,嘴角露出笑意,偏要出声跟他确认。
牙尔巴海牙舔舔发干的嘴唇,硬着头皮答道:“是,请世子降罪。”
“尊使对贵国可汗的忠心,我也十分佩服。”曹宗钰收敛笑意,正容说道:“既是尊使有心改过,在下也不能不给尊使机会。与尊使联系的萨宝可是宝慧?”
牙尔巴海牙见他连这个都知道,心中沮丧,更加毫无斗志,低声道:“世子所料不差。”
“下次若他再来见你,你意欲如何做?”
牙尔巴海牙凝神想了一会儿,方说道:“下使当一面设辞拖住他,一面命人飞报世子。”说完,斗胆抬起头来,观察曹宗钰脸色。
见他不置可否,暗暗咬牙,沉声又道:“在下命人将他一举拿下,缚往节度使衙门领罪。”
曹宗钰这才笑得春风和煦,温声道:“尊使大可不必如此狠绝,我看你方才那个提议便极好。你只管拖住他,报于我知便行。若是他觉出你有二心,你再动手不迟——话说尊使不会故意露出破绽,示警于他吧?”
“下使万万不敢。”不仅不敢,还不得不卖力演戏。要是当真被宝慧不小心看出端倪,便是无心,也难免不会被这位一肚子奸狡的世子诬做故意。
————————————————————
“职方司能否派人盯着他?我终是不太放心。”牙尔巴海牙的马匹消失不见以后,曹宗钰转头问道。
“不劳世子吩咐,他那驿馆之中,便连厨房烧柴火的,都是职方司的人。”见曹宗钰抬起眉毛,不情愿地补充一句,“今日事出突然,职方司人手全部上街维持秩序,才让他们脱空闹出这一场。”
曹宗钰点点头,又问道:“这么晚了,你们过来龙兴寺找我有事?”话虽问的你们,一双含笑的眼睛却只管落在安舒身上。
张隐岱脸色一黑。
自从那日午夜,他去栖梧庭撞破二人的事情后,无论安舒还是曹宗钰,在他面前都不再辛苦隐藏,竟是一日比一日放肆大胆。
果然老人家说得对,人要是自甘堕落起来,便百十个人,也拉他不起。这堕落的速度比鹰嘴下的兔子都快。
安舒颔首:“张主事有几件事情,十分想不通,要特地来问问你。”
“什么事情?请说。”曹宗钰这才把目光移回张隐岱身上。
张隐岱左右看看,问道:“便在这里谈?你不请我们去庙内坐坐?”
曹宗钰迟疑半晌,又下意识往安舒望了一眼,方苦笑道:“也好,咱们入内详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