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她也非常乐意,时不时地挑一些时候,请一些特定的人来,制造一些美丽的误会,或是不经意的邂逅,诸如此类,让下人们的兴趣,能够高高兴兴,长长久久地持续下去。
而清菀出了这场风头,一定会成为府里丫鬟们嫉妒眼红的对象。
丫鬟们之间的争斗,有时候比小姐们的竞争更为激烈残酷。清菀会落得什么样的结局,就不是她所能预料的了。
她设计清菀,自然不是因为什么拈酸吃醋的情绪。不过是敲山震虎,做给阴氏看的罢了。
她对阴氏,从一开始就有个基本的判断——阴氏有儿子。这就使阴氏与曹宗钰之间,绝不可能心无芥蒂地相处。
别人的儿子能继承爵位,自己的儿子却只能仰他人鼻息而活。阴氏出身比曹宗钰母亲出身高多了,这样的结果,她必定不愿接受。
归义侯能压制阴氏多年,使其安分守己,一方面固然是曹宗钰在京城,她鞭长莫及之故。另一方面,归义侯也一定做了某些准备,让阴氏心生忌惮。
若是曹宗钰一生循规蹈矩,不让她抓到错处,说不定她也就认命了,不再妄想生事。
然而,曹宗钰千不该万不该,犯下了最可怕的错误,最能让阴氏睡梦里都能笑醒的错误,最可能让归义侯失望透顶的错误。
——他爱上了曹安舒,锺情至深。
阴氏甚至不用自己出手,她只需耐心一点等候,只需退后一步,悄悄推波助澜。那么两个相爱的年轻人,朝夕相处,两情相悦,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可不是直白地写在那些话本子里的么?
安舒想到这里,甚至抿嘴笑了一下。他二人至今未曾如阴氏所愿,这可真是抱歉得很。
阴氏出手整治流言,无非两个目的,其一,流言这种事,本就是你压制越大,反弹越烈的。她不过是希望这事在水面之下,传得越香艳越玄乎才好。
其二,故作姿态,放任甚至怂恿安舒与曹宗钰:你们放心,我没有怀疑你们,没有人怀疑你们。你们尽可放心大胆,随心所欲。
安舒在脑海里描摹了一下阴氏这样假惺惺说话的场景,不由得轻轻笑出了声。
便在这般坐着秋千,枕着秋风,想着心事,自得其乐的时候,门口有个小厮,手里捧了个软红色的木匣子,一路走了进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径直走到安舒身前,躬身道:“大小姐,门外有个姑娘,送了礼物来,指明是送给大小姐的。”
“送礼的人呢?”安舒微一皱眉。
“她放下盒子就走了。小的们怎么也追不上。”
“那姑娘长什么样子?”
“回大小姐,小的也说不出来,她全身穿着红衣服,从头到脚包着,若不是她开口说话,小的们便连她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红衣女郎?
安舒从秋千上跳下来,身子不由自主地绷紧,凝神看着小厮手里的匣子。
那匣子从外观看来,并无什么异样,便是市场上最常见的糕点食盒。
“让小的来开吧!”
安舒回头一看,张隐岱已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仍旧是乔装成下人模样。
安舒点点头,看着他从小厮手里接过匣子,双手放在匣子上,过了一会儿,方小心地揭开盖子。
安舒目光落到盒子里,不由自主,倒抽了一口凉气。
盒子里装了满满的果饯,蜜棕色,纺锤状,大小如杏子。
椰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