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因为偷运违禁药品被捕,据他自己交待,他并不知道自己运的是什么,只是负责运输。
案件还没有进一步审理,今天从区派出所转运时,他借口上厕所,偷跑了出来。
“刚才事情比较急,苏暮云示意我们不要跟着她,而且她是心理学家,我想她应该有把握。”李浩然不得不小声回复道。
“应该?咱们警察能用应该来回答吗?难道你要向老百姓回答嫌疑人应该不会起歹意,里面应该没有同伙,而且应该没有危险物品,比如刀具?还是你觉得苏暮云比你更强壮?难道你是女人?”这个舅舅真是气坏了,完全不给李浩然面子。
李浩然也是又气又悔,他也害怕舅舅所讲的有一件是真的,他觉得自己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着急,不仅仅是因为他看着苏暮云走进去,或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同事。
突然间,他发现苏暮云十分重要,重要到如果她在里面有什么不测,他会自责,更会后悔一生。当他意识到“一生”这个词的出现,他骤然明白了一切,于是他奋力跑进楼上。
他不顾别人的劝解,一个劲儿地拍门,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门开了,他看到了嫌疑犯从里面低头走了出来,满脸是血。
李浩然瞪大双眼,一手揪起嫌疑人的衣领,就向后扔了过去,另一只手把门大开,一地的血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里屋,李浩然嗡的一下,头里像被抽空了一样,真空状态下,一切都扭曲了。
他咬紧了牙关,冲向了里屋。
屋里,苏暮云站在床边,背对着他,床上躺着一位老人,胸前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床下,以及屋外,奄奄一息。
李浩然冲过去,掰过苏暮云的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她没事。“我叫救护人员?”
“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他们这就上来了。”
救护人员把老人抬走,看到他们摇头的样子,李浩然知道老人可能没救了。
苏暮云被带回了局里,她很不高兴。
李浩然也不高兴,但他的心落在了地上,脑袋里也被装满了。
李浩然坐在局里大厅的休息椅上,手里拿着苏暮云的风衣,他接到手里的时候,就碰到了里面放着的手枪,才知道苏暮云有第二手准备,更佩服她竟然敢这样堂而皇之地把枪放在风衣口袋里。
苏暮云走了出来,一脸倦容。
“走吧,我请你吃饭,算是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吧。”
“谁关心你了?”李浩然犟嘴道。
“好,那我先回家了,明天见,可以吗?”苏暮云轻笑道。
李浩然突然间无语了,他等在这里不就为了和她一起吃个饭,送她回家吗?竟然被自己的话噎死了,只能坐在那里,一脸囧相。
苏暮云望着他,竟觉得让他如此很不舒服,她的心漏拍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还是一起吃饭吧,谢谢你帮我拿衣服。”她举了举接到手的风衣。
李浩然想再回什么,突然他笑了,笑的像个得了的孩子,一脸开心。
他们在一家西餐馆坐了下来。
看到李浩然满眼的期待,苏暮云说道:“他一路跑的特别快,一直没有向四周看,也不回头看你们,他是在有目的奔跑。
路上他遇到老人和小朋友,会刻意躲开,也不乱动路边摆的商位产品,不像十恶不赦的坏人。
你追在他后面,一直在缩短距离,如果按正常速度,你能在他开门的时候把他抓到,而你没抓到他,那说明,有人在等他。那谁会在他熟悉的小区等他呢?
我观察了这个小区,很老旧,应该有二十年以上的年头了,这样的老小区,除了租房子的,就是老人了。他的妻儿在市里,他只是送货会来这里,而且一般是一周送一次货,所以他不会租房子,那很有可能他来看他的父母?”
“可是为什么他要逃出来,要知道这不知情运输,不一定有罪,有罪也不定是他的。”李浩然偏着头问道。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想,应该是他知道他运的是什么,他害怕,也许是害怕会败露,也许是害怕有人对他不利。但无论什么促使,他非跑回来不可。”
“他的可疑行迹被咱们的同事发现了,所以追上了他,后来听他与他父亲的对话,我才知道,他只是想跑回来躲一躲,可是他奔跑的过程中,忘记了一切。”
“我进去以后,看到老人,心里踏实很多。你也知道我还有枪,所以我并不害怕,后来老人说他没出息,说他使用兴奋剂毁了他们的期望,现在又用兴奋剂毁了他妻儿的希望。”
“他暴躁起来,老人拉着他要去自首,他竟然从后腰掏出了水果刀,争执中他不小心刺中了老人,然后他震惊了,老人的血不断往外涌,并倒在地上,我从后面抱着老人,但老人临终前示意回到卧室,我们一起拖着老人进了屋里,后来他打开了门。”
两人都沉默了,为了老人的不幸。
上餐后,只听到刀叉与盘子的碰撞声。
当侍应生打开红酒,李浩然楞了一下,才道:“谁要的红酒?”
“我啊,为了给自己带一点新思路。”
“你说他知道自己运的是什么?你还说他父亲说他运的是兴奋剂?”李浩然待侍应生走后问道。
“根据现状,他是知道的。”苏暮云擦了一下嘴角,回道。
“可是据我所知,我们这里没有地方敢用兴奋剂,除非……”
“除非是那间酒吧?”苏暮云笑了,两个酒窝像是装满了美酒。
李浩然抬了一下眉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