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孔占东已经面色紧绷隐露怒容,却自持身份不愿在这件事上与一个粗人争执,只得闭上眼不置一词。
卫笙挑了挑眉梢,忽然朝孔占东笑道,“你看,别怪我再说一次,我早就说过没必要趟这次浑水,现在人家不但不领情,反倒要把事情全推到你身上了。”
说罢,她又看向狄亚文,“现在事情还没走到最后一步,我劝你稍安勿躁。”
狄亚文哪里听不出她刚才出言嘲讽,再想到如今局面,当下拍案怒道,“劝我稍安勿躁?你是什么东西!”
孔占东猛地睁开眼。
卫笙却不着恼,“东西不敢当,但或许是能帮你解决问题的人。”
孔占东转目望向她,那方狄亚文冷笑一声,“解决问题,就凭你?连孔占东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有什么本事?”
说罢,他干脆不予理会卫笙,而是转目看向孔占东,发出最后通牒,“黄阁章准备什么时候派人过来?孔先生把事情推到如今地步,不会打算丢下这烂摊子跑回旧金山吧?”
“黄先生不会派人过来。”孔占东声音平稳地沉声答道。
那方狄亚文面上肌肉明显开始抽搐,他目光阴沉地道,“你们在耍我?”
孔占东脸上闪过厌恶,不只厌恶狄亚文的沉不住气,更厌恶于他在危难之际暴露出的如此嘴脸,但是生活在这圈子,他又何尝不明白人们对待你的态度完全取决于利益的高低,而狄亚文现如今不过是大难临头急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并且急于将他自己与这根稻草死死绑在一起。
这根稻草即是z国洪门。
还不待孔占东回话,卫笙已经回身关上房门,拉过椅子径直坐在孔占东的床畔,“咱们从菲律宾借道正常需要付出多少利益?”
“曹作津主事时定下的规矩,年租,每年需要向狄亚文交付一百五十万美金。”孔占东蹙眉答道。
卫笙闻言诧异极了,按照现如今的利率,每年光是借道就要向菲律宾缴纳1200万元的巨资。
但依照孔占东的意思,跟马来西亚的交易向来是先过菲律宾,再过香港转入境内。
香港借道保你货物平安,收取每批货物总额的百分之十,两个亿的货就得分给人家两千万,如果菲律宾也如香港那般按照百分之十剥削,这两个亿的货光路上就得分出去四千万。
这么算来,每年两百万美金的年租,的确是看在曹作津的面子给出的亲情价了。
卫笙暗暗吞了口口水,她现在才明白什么叫黑,怪不得是黑!道!借给道都这么黑。
又怪不得孔占东说无法谈下菲律宾至关重要,再选其他路径,已经没有利润可以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