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庆听闻此言,想了想面带难色道,“现在正值改革阶段,各单位都在响应国家号召减员增效,大批量地裁员势不可挡,下岗容易上岗难哪!咱们单位眼下也抓得紧,这事……”
卫笙暗暗摇头,这是标准的官员办事准则,没事照小事办,小事照难事办,难事照办不了给你办,反正就是办一分事,看上去却尽了三分力,这人情你不吃也得吃。
胡礼泉也跟着露出难色,“这……卫董事长方不方便想想办法?”
卫国庆似是下了决定,“这事再难也是自家的事,胡局长不拿我当外人,我又哪里能说外道话?这样,过几天你等我消息,让孩子先把入职手续准备齐全了。”
胡礼泉当下一拍大腿,笑着举起酒杯,“就冲卫董事长这爽快,来,走一个!对了,让祖荫明天就把申报表送到我办公室,这事可别忘咯。”
双方互买了面子,这事就算是交易成了。他让卫祖荫将申报表送到他办公室,而不是送到局子里,无疑是直接走绿色通道给了特权。
倘若卫董事长今天没答应给他侄子安排工作,这申报表送到局子里估计还得经历点磨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终于引入到了一直处于餐桌边缘的卫解放身上。
起先只是胡局长为找话题随口问道,“这位也姓卫,是卫董事长家的亲戚,听口音倒不像是朝南本地人?”
卫国庆就看了眼大儿子,顿了顿才笑道,“从虎台县来,到朝南做点小买卖。”
胡礼泉的眼珠子就转了转,能让卫国庆在今天请来一道吃饭,肯定也是为了在自己这混个脸熟,现在说是做买卖,让他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做什么买卖不得走他工商局这道衙门口?
既然卫国庆有意抬举,他自然也不会吝啬情分,借着酒意就当即笑道,“卫先生做什么生意的?以后衙门坎遇到难处,就叫祖荫联系我,别的地方不敢说,在朝南市还是没有问题地。”
卫笙知道,如今的官员照比后世更多了几分无所顾忌和嚣张跋扈,说他们是官,实则更有几分匪气。
卫国庆接过话头,“解放原本在虎台县当教师,刚辞职,现在跟朋友合伙在朝南搞了个工厂,以后可能还要麻烦胡局长了。”
胡礼泉闻言有些惊讶,“搞工厂?好说好说,当老师的确没啥奔头,要我说,现在这体制下还得自己挑枪自己干!能从教师转行搞工厂,很有魄力嘛!”
卫解放为人实在,没那么多肠子,闻言就微笑道,“胡局长客气了,我现在就是做点塑料回收再加工的生意,跟朋友合伙搞了个小厂子,这不眼下正赶上价格暴跌也是焦头烂额的。”说罢,他转头看向父亲眼色,心想借机挑明了来意。
听闻此言,卫国庆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卫祖荫暗暗一笑,徐梅依旧是面带微笑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轻蔑。
胡礼泉一怔,看了卫解放一眼,“哦,废品加工,不错不错。”他亦是点了点头没有再深聊下去的意思。
卫笙暗自摇了摇头,卫国庆刚才接过话头,含糊带过说卫解放现在自己搞工厂,估计就是为要个面子。
胡礼泉表现得也颇为重视,怎奈父亲实在自己破了功、说了实话,人家一听是搞废品加工的哪里还会有所重视。看这态度,显然是多了几分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