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奶奶用力的摇了摇头。

不是问凌承志，也不是问宁巧兰？想想凌奶奶平常最疼爱凌雪瑶，凌一诺便以为她是在担心凌雪瑶。

她微一思索，接着说道，“凌雪瑶和苏皓已经结婚了，她现在腹中还有苏家的孩子，苏家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你也不用担心她。现在你不用想这么多，专心养病，等将来自然能见到他们。”

凌家现在处于风口浪尖的特殊时期，苏家刚结婚就悔婚，那就闹得太难看了。苏家一向爱面子，至少在这个时候，不会对凌雪瑶做什么。

可听了凌一诺的话，凌奶奶依旧幽幽的看着她，眼中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居然也不是为了凌雪瑶？凌一诺这下彻底疑惑了。

凌奶奶现在说话不利索，凌一诺也是真的猜不出，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小诺……”凌奶奶继续喊道。

“我在。”凌一诺微微弯下身，将耳朵凑在她的嘴边，“你想说什么？放心，我在听。”

“对、对……不起……”像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凌奶奶挣扎的将这句话完整的说出口。

凌一诺缓缓的站起身，凌奶奶正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她原本以为凌奶奶是在担心凌家的人，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凌奶奶是要跟她道歉。只是，这个道歉，已经来的太晚太晚。

当经历了被亲奶奶送上别人的床，被亲奶奶用父母的坟墓来威胁……这一切，都像是一把又一把利刃，干脆利落的斩断了她们亲情的纽带。她们的关系，也永远不可能回到过去。

心中莫名的酸涩，凌一诺再次看向凌奶奶，她的目光，再次变得疏离。

“以后护士会照顾你，如果有什么情况，医院会及时通知我。”凌一诺淡淡的说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面对现在的凌奶奶，她心中残存的不忍，让她做不出当面拒绝凌奶奶道歉的事。只是，凌一诺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姿态，来接受这个道歉。这个道歉，她拒绝接受。

看着凌一诺离开的背影，凌奶奶的眼眶再次红了。无助的闭上眼睛，凌奶奶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她以前的生活明明很幸福的，大儿子儿媳不在身边，但却经常来看她。二儿子儿媳虽然忙，但是对她很孝顺，再加上乖巧懂事的孙女，这一切是那么幸福温馨。

后来呢？后来随着凌承睿的事业越做越大，一切都变了。直到那场车祸，凌承志带着贪婪的嘴脸住进了凌承睿的家，将他唯一幸存的女儿，赶到最小的房间去住。

她当时就应该察觉的，不，她明明觉得不对劲。可她不仅没有保护她的孙女，还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了凌一诺的身上，和大儿子一家一起羞辱她、虐待她。

这么多年了，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啊？凌奶奶呜咽的哭着，断断续续的哭不出声音。现在，或许就是她的报应吧。她的余生，都将在病痛的折磨和无尽的悔恨中度过。

*

走出病房，凌一诺顺手关上房门。

“哭了？”顾舜安看着她那微红的眼圈，不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