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凤栖宫内。
雕梁画栋,金粉银楼,宫内陈列着上好的紫檀木所制的全套家具,漆以玫红,与满园的牡丹遥相呼应,一看便是一国之后所住的地方,更别说入眼皆是的精美古玩。
太子宇文昊明跪在干净得能当镜子的大理石地面上:“母后,我们派出去的人至今没有消息,是否还要另派人手?”
皇后慕容明月慵懒的半倚在软榻上,伸出洁白的柔荑拈起一粒葡萄放进嘴里慢慢嚼着,一个贴身宫女跪坐在身侧服侍。
她微抬眸,朱丹的红唇轻笑:“赶紧起来吧!当心地上凉。他人还在西陵?”
“是!前儿个清澜一人回来了,见过父皇密谈后又匆匆离去,带走了父皇让内务府准备的一千台聘礼。”
“一千台聘礼?那老东西要给他这个宝贝儿子娶一个皇后,也不看看他有没有命享用这等艳福?”慕容明月先是一惊,接着冷笑一声,又侧躺回软榻,以手支头道:“既然老东西意图如此明显,本宫等不及了,不管他娶谁,等他从西陵回来的路上找机会动手,决不能让他活着回到北冥。”
“是!”太子顿了顿,眸底迅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抬头试探问道:“母后,皇叔祖父说他娶之人必为天命贵女,会母仪天下。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事成之后能否把这个女人留给儿臣?”
慕容明月凤眸闪出不屑,淬冷淡吐:“那是自然。他一个贱种也配娶母仪天下的女子?痴心妄想罢了!你这次亲自去见阎罗殿殿主的管事,务必要把事情办妥,否则让他们把这么多年吃下去的好处给本宫通通吐出来。”
示意旁边的宫女拿来铜镜,凤眸慵懒的欣赏着镜中的自己,幽幽道:“本宫自小便钟情于他,慕容家族不惜血本扶他上位,结果只是施舍般给本宫一个后位,却把一个贱妇接进宫封为仅次于本宫的皇贵妃,他这是狠狠打了慕容家族一记耳光哪!本宫自十五岁嫁与他,从一个如般的少女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这么多年他到过凤栖宫的次数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重重地把铜镜往桌上一扔:“哼,如今他要想将这北冥大好江山给那个下贱坯子,也得看本宫答应不答应。”
“母后说得极是。”太子深叩一头,森森冷笑。“儿臣也觉得三弟不能留。”
慕容明月满意的点点头,道:“老东西虽然子嗣众多,但真正能与你比肩的那个贱种娘胎里便中了本宫的春风笑,一旦与女子圆房他的死期便不远了。”
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些年估计他已察觉自己中毒的事实,才不近女色,如今虽然肯成婚,也不过是个遮人耳目的幌子。虽说春风笑无解,但就怕夜长梦多。皇儿,你是本宫唯一的儿子,待除去此人,收了能母仪天下的女人。以你舅舅在朝中的势力,再也无人威胁到你的位置……”
她没往下说,但宇文昊明已然明了,唇角浮出满意的淡笑。“儿臣遵命。”
顿了顿,他想起还有事没有禀报,继续说道:“听说睿王西陵联姻,七公主宇文玉儿私下去往长安后,昨儿个玉儿表妹也追过去了。”
“还有这等子事?”慕容明月不满,郁怒道:“宇文宝儿那个死妮子就不说她了,毕竟睿王是她的嫡亲兄长。可你说怀玉这丫头,好好的太子妃不当,眼里怎么偏偏就只有那个贱种?”
宇文昊明拳头紧握,眼眸微转,目光幽冷,想了想低声道:“那这次……?”
“以玉儿那丫头的死心眼,必定不会让睿王顺利联姻。嗯。让她去给睿王找点麻烦也好!至少可以分散一下对方的精力,好方便我们行事。”慕容明月唇角勾起一抹阴笑。
“是!”宇文昊明领命,起身退出。
“唉!”慕容明月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躺下。
到底岁月不饶人,一过四十岁,精神明显不如以往。再加上昨夜与宰相哥哥折腾了大半夜,精力更加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