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诺走进膳堂，一众学子拿着盆盆碗碗，端着荤素搭配四菜一汤的标配纷纷寻找位子坐下，她扒拉门框探头瞅瞅，发现那些跟随来的家丁仆从均跟随自家主子身边，腾空位吃。

楚江夙声音一哽：“我趴桌子上也在认真听先生讲的什么。”

风静了，湖面也平淡下来。

她不自觉翻个白眼。

差不多正午时分，学堂上的课才停止。

舒诺静静站着没动，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窸窣’的翻书声，闷骚的小孩子呀……她摇摇头笑了笑，但光学习营养跟不上也不行啊，得给娃多补补……

楚江夙却没有说话。

舒诺无奈到语塞：“所以你的意思是，先生授课时你趴在桌子上，没有睡觉，只是在用脑袋探索书院的木桌硬不硬，对吗？”

舒诺握起他的手，朝人稀少处走。

舒诺一激灵转头瞧去，就见重新换把扇子的萧河不知何时站她身后，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瞅着她。

舒诺头也不抬：“我家公子勤勉苦学，学到忘食，却又怕我饿着所以先叫我来了。”

舒诺听见‘作弊’二字神色一顿，对着萧河的眸光晦暗不明，但也没有说什么只继续低头吃菜喝汤。

楚江夙抬起小脑袋眺望远处瞧了瞧，又垂下眸想了想，随后摇摇头：“不了，你去吃吧，我不饿。”

“先走。”

舒诺神色复杂的看着小家伙，伸出手拍怕他的小脑袋：“算了，你有打算我就不掺和了，不过有什么需要的，你一定要开口告诉我。”

侍奉萧河的家仆不干了：“喂，我家公子在给你打招呼，你什么态度！”

“嗯。”楚江夙轻声道。

“怎就你一个人来，霍小公子呢？”

楚江夙猛然抬头，对上舒诺的眼睛神情先是一亮，随后又低下脑袋怯懦懦地走来拽她袖里。

学院修建很大，除了最扩展地界的学堂，剩下的就是学子居住的学舍，学舍周围种满奇异草，清澈的溪流穿过假山翠竹，荡起层层涟漪。

舒诺：“？？？！”

冤家路窄。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咳！”

“小公子？”

舒诺伸手系好楚江夙身上的小披风，静静看着他说道：“虽然我说我很理解你，但我也真的理解不了你为啥先生授课时睡觉，咱就是说家里其实是有床榻的呢？”

听起来很荒谬，他语气却很认真。

瀚澜书院的膳堂是平等且免费为众学子开放。

家仆撇嘴：“呵！谁不知道他整日上课睡觉，去年年初还考试作弊差点被开除，要不是孙太师保他，他现在都不知在哪犄角旮旯呆着呢，他苦学？啧——”

家仆低下脑袋假惺惺应一声，但朝舒诺投来的目光充满挑衅。

舒诺掀起眼皮子瞧他：“我？”

“是啊。”萧河换个姿势“今日学院门前，蓝公子的话让我感触颇深，于情于理本公子都觉得仅当一家仆为实委屈了你，你完全可以换一门第倚仗。”

“就好比说，萧家。”

萧河将折扇轻轻敲打桌面上，神色温和，目光坚韧，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平常小厮，早被这明里暗里的赞扬和更上一层的去处挑拨地心动了。

但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