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诺很迟疑,但想起现在附身到一侍女身上,那就该有侍女本来的样子,她咽下嘴里的糕点,扬起下颚点一下旁侧的位子,“你坐啊。”
楚江夙默默瞅她一眼,随后转过身走开。
咋还傲娇上了?
舒诺见他打开木柜蹲下来仔细翻腾什么,没理会又拿起块糕点塞嘴里,一不注意轻咳几声赶忙端起茶杯喝茶顺气。
后背有人缓慢地为她抚摸,舒诺捂住嘴低声咳嗽,缓了许久终是压下那股子不适,楚江夙瞧她平复下来了,收回手,挨着她身边坐下,拿起手里的白瓷瓶拧开,从里面倒出些黏腻的白色乳膏转手就要涂抹她脸上。
“你干啥?”
舒诺下意识朝旁侧一躲。
“你的脸……”楚江夙小心翼翼地指下。
舒诺触碰下,一股火辣辣的疼痛霎时袭来,她想起初附身时被钱嬷嬷打那一巴掌,在外面被寒风吹久了感受不到什么疼痛,现在记起来可谓钻心。
楚江夙瞅她挤眉弄眼的样子眉目弯上几分,舒诺见状大为震撼,她痛苦的样子很好笑吗……
舒诺回答:“清兰。”
她默默地又塞一块糕点到嘴里,拍拍手站起来走到床榻前,华美的被褥摸起来厚重而又舒适,小家伙有了孙太师的庇护,在霍家过得应该……
她拿起来应着火光瞧了瞧,货真价实的,而且被磨得很尖很犀利。
嗯????
舒诺总觉得有几分怪异,放下膏药扬起礼貌微笑说道:“刚才见明葵拿了玉镯子出去,现在又亲自给我上药,小公子当真心善。”
原来……生活真的没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三月前?
原来时间都过去三个月了……
他突然顿住了。
舒诺坐小椅子上拿着棒槌左一下右一下的敲打衣衫,她是真想不明白楚江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衣服可洗,而且有些衣服明显感觉,根本就不用洗吧。
舒诺实在不想搭理她,但还是问道:“你干什么去?”
楚江夙低下脑袋,“不、没什么。”他瞧着舒诺慢腾腾或轻或重揉着脸上红肿,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缓缓道,“我来帮你吧。”
舒诺懵逼的瞅着拖鞋上床准备安慰入睡的某人,心里刚激起的心疼酸涩立马变得平淡无波,她是疯了才会心疼他……
舒诺无奈地长叹口气,拿着棒槌依然狠狠地敲打衣服。
楚江夙将脑袋低低压下去,舒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总感觉他快要哭了。
嗯……
手被扎一下。
不小心?
都到被褥内层里这是多不小心?!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脸上的火热,舒诺‘嘶’了一声,楚江夙倏地停顿动作,抬眸瞧着她没有什么不满的反应,就继续绕着红肿涂抹,越抹他的眸色越深:“谁干的?”
舒诺以为感知错了,在被扎的位置又来回摸了摸,果真又被扎一下,她皱起眉,翻开缝制的被单里层,竟发现一根根细小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