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见不走

九安王从朱雀门出了宫，步伐轻快无比，东张西望，看什么都充满新意。

他是真的许多年没回京城了，没想到京中变化竟然会如此之大，这边起了新楼，那里又换了铺子，道路似乎也比记忆中的宽敞许多。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可比庙里冰冷冷的山水有意思。

见李羿出来，等在宫外准备接应的马车夫立即走上前去，替他披了一个厚披风：“王爷，我们回府吧。”

“你自己回去吧，我到京中逛逛再走，”

九安王探身从马车内勾出一个水葫芦来挂在腰侧，又拿了把折扇扇风，自顾自地去了。

路人很奇怪地打量着这个一身富贵的人。

虽还是春天，但日头好，白日里几乎没什么寒意，这人一边穿个冬日御风的披风，一边拿折扇扇来扇去是什么意思？

虽没怎么见过，但一看那装束便是惹不起的主，所以大部分人都只是悄悄斜睨一眼，然后便干自己的事去了。

九安王沿途买了一串冰葫芦拿着吃，一边往京兆司去。

京兆司府邸设在宫外，是天子脚下的衙门，虽然权力较大，各地错综复杂的命案都会送到这处理，甚至能干涉禁中之事，但衙门就是衙门，多大问题还能劳烦皇帝亲自出马？

“那当然，”李羿笑笑，眸光中有些复杂的情绪闪动一下，“我许久不在京中，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甚熟悉，只与皇上有过些交集，重回故地，总是要先见见他的。”

先帝昏庸无能，后宫里的破事随便拎一件都足够坊间当做谈资说个几年，更何况惊掉人下巴的事远远不止一件，谁注意得到那个三岁就被送出去清心寡欲的皇子。

他再看看李裔，终于从眉目间找到几分与当朝皇帝相似之处，连忙跪了下去：“小的不识尊容，冒然顶撞，望九安王恕罪。”

他算李殣心腹，这么多年两人前后接应完成了不少事，自然也知道这个时间，皇上会在什么地方。

“那也太麻烦大人了，”李羿琢磨片刻，最终拍手决定，“我在这等会吧，反正刚回来无事，这京中我也不熟，呆哪都是呆。”

从此李裔隔绝尘世，据说只在新帝登基时回来过一次，但看完仪式便走了，又站在角落，得见他的人不多。

前朝皇后嫡出之子，却没有入主东宫。他的经历恍若话本般曲折且传奇，出生时狂风大作天地异象，送来了当朝第一位皇子，也送走了皇后的命。

“那是那是，”京兆大人面不改色地笑着回应，“上次见殿下还是许多年前，那会您体质还弱，如今这般健康，也是喜事。”

而如今新帝政权渐稳，九安王几乎快被人遗忘。

京兆大人：“……？”

京兆大人默了默：“……殿下这么着急见皇上的吗？”

“灵久寺里能有什么事？”李羿笑笑，“你看看，我这面色可是你们日日俯身案牍的人不能比的。”

听说来者是九安王，京兆大人眼睛都瞪直了：“真的假的？他回京了？！”

“难道不是？”

今天他非逮到李殣一起射箭去。

李羿左右望望，也不跟他兜圈子了，直接问：“我来找皇帝的，三四年前他上位登基，我与他约定好一起比试射箭，可惜走得太匆忙没兑现，今天回来了，可一定要畅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