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知来由

慈宁宫是除那从未用过的栖月宫外，后宫最大的寝宫。

御园内的清曳湖上游从此流经，河水两侧便种了不少木，算是太后独有的小御园。

前几日大雪，湖面冰封，河水也冻住不再流动，这几日逐渐开春，天气渐暖，冰面便渐渐化开。

上游水来得急，为了防止慈宁宫后园被淹，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不少宫人连夜破冰，疏通水道。

没成想今夜竟疏出了问题。

后院宫墙为了能让水通过，留了拱形的洞口，为了好看，两侧皆立了高达一丈多的假山。

假山根部庞大，难免挡住出水口，不过除了破冰期冰块会堆积在这外，其他时候排水还算正常。

几个宫人到此，提着铁锹要将冰块打碎疏通，没成想一铁锹戳下去，戳到了发软的尸体。

人已经泡发了。

慈宁宫大乱。

……或许李殣能听懂她的意思。

皇后的毒是他下的吗？程姜是他杀的吗？

太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剑眉凌厉，眸光璨若天河，面色放松时，唇角总是挂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柔和了眉目间的狠绝，叫人移不开目光。

没成想，有看不清面目的人和无月交手，无月被打伤，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只能先撤。

张嬷嬷恍然大悟，连忙取了几册介绍各类物什雅称的书籍，又挑了两本诗集拿过去。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傅窈出宫一趟，收获颇多，喜得她天黑已久都不愿入睡。

无月见状，上前替她揉肩。

傅窈想了想，摇头。

无月将头一抬，惊道：“太后不过天命之年，请莫自悲。”

她的夫君，真是个美人。

她连忙摇头，试图转移话题：“嬷嬷，书。”

张嬷嬷哭笑不得：“您动一动就行，奴婢把它放到宫人备好的窝里。”

白日在宫外，她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那个尘封已久的爱好。

首先是颜料，她在丞相府时跟着先生习字，便不喜欢书法，但尤其喜欢作画。

张嬷嬷见自家主子笑得奇怪，忍不住担心问：“……娘娘没事吧？”

——恐怖至极。

张嬷嬷劝道：“娘娘早些休息吧。”

她歪头看了会，终于有些倦意，却又不知该如何起身，怕惊醒小白狗。

“慈宁宫不能被人诟病，”无月明白过来，垂眸自责，“是我考虑不周。”

“程姜在凤鸾宫负责的不多，或许根本没人发现她不见了，先跟尚宫局打好招呼吧，让她们找个好点的借口，程姜死的事不能被人发现。”

几个宫人遏制不住恶心，伏在旁侧干呕，无月再三确认尸体身份，神情凝重。

这简直是当面打她的脸，而且章太傅牵扯的事情实在太多，为了防止他说出不该说的，她便让无月去天牢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