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李斯年对这洪范门历代牌位拜了三拜，然后对着冷剑封的排位说道：“老人家，我在这里陪了您两年，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希望我走后，你老人家不会寂寞。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您的大恩大德，我今生无以为报，若将来有机会，我会再次回到这里来看您老人家的。”

晌午时，李斯年和秋山静子离开山洞，赶奔浙江绍兴府。当他们即将出谷时，忽听身后山谷中传来阵阵猿啼声。两人回头看去，见山坳中，一块巨石上，一只体型巨大的白猿站在那里，正向他们挥舞着手臂，似在向二人告别，静子也向他挥手，道：“白猿先生，我们走了，你要多保重。”

李斯年望着那白猿，回想起这两年的时光里，与白猿朝夕共处的日子，它虽是兽，却极通人性，已然成了李斯年和静子好朋友。今天白猿见李斯年他们出谷，特来相送，它眼神中显露出无比寂寞的神色，叫人动容。

数天后，二人赶到绍兴府，见运河旁果真停靠一只大船，而船边的钓叟正是贾晓东。贾晓东见李斯年和静子已到，便摘掉斗笠，收起鱼竿，与二人打招呼。

“李大侠，秋山小姐。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贾晓东道。

“贾大哥，您说笑了。倒是看见您身体安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自上次绍兴一别，已经整有两年了，我当时还怕今后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于是才送你们一对信鸽，想到必要时可以用它们联系。前些日我放出信鸽时，还怕你们杳无音信呢。”

“前几日，我收到您的飞鸽传书时，还真吓了一跳，没想到您一直没忘当年我拜托您的事儿。”静子说道。

“这么漂亮女孩的请求，老夫一辈子也不会忘。两年来，我始终注视着东瀛国的动向。最近我从那边来的商贾打听到东瀛国内时局已定，战乱已止歇。我又多方求证，才知那商人说的不是假话，于是我才飞鸽传书，联系你们。秋山小姐，这下你可以回家了。”

听了贾晓东的话，静子十分高兴，她暗暗地摸了摸腰间的和泉守兼定，心想道：“山崎大哥，你和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简单的寒暄后，船便拔毛起航，沿着运河一路北上，船驶得不徐不疾，恰似在游览沿河风光，静子甚为欢喜。

李斯年问贾晓东道：“贾大哥，你可知我义兄现在处境如何？”

贾晓东此时正在船边炖着青鱼，听李斯年询问张虚贺的情况，便转身对他说道：“李大侠，想必龙船水军解散的消息，你也有所耳闻吧。”

“我刚出谷不久，就听市集上有人传言，说早在一年前，新皇想封我义兄为东海王，可却被他拒绝了。之后他解散了龙船水军，从此便不知去向，我想贾大哥曾是我义兄多年的心腹，应该多少了解些他的消息。”

贾晓东揭开锅盖，西湖醋鱼的香味扑面而来，他道：“李大侠，我知道关于大当家的事情可不见得比你多。”

“这是为何？”李斯年追问道。

贾晓东将鱼盛出锅，摆在夹板木桌之上。又斟上美酒，示意李斯年和静子一起坐下了品藏美味。他这才道:“大当家这些年树敌太多，他的行踪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贾某实在不知他的去向，我只知他是和一钟爱的江湖女子一起隐遁的，去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去了。至于那女子究竟是何人，我就不知了。”

李斯年和秋山静子相视一笑，贾晓东所说那名女子的身份，她们已猜得八九不离十，心想：“他二人若真能携手归隐江湖，那真算是一段神仙眷侣的佳话。”

“山水有相逢，我想只要李大侠和大当家的有缘，早晚还是会见面的。”贾晓东又道。

三人一起品赏西湖醋鱼，鱼肉鲜美辅以江南的稻米清香，李斯年和静子吃得有滋有味。

静子问道：“贾大哥，你这做鱼手艺是跟谁学的啊，你若是开一家酒楼一定生意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