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杰此时才发觉自己说露了嘴，于是扯谎道：“我刚才是瞎说的，是我做梦时梦见你掉进山谷，在梦里我还想着要救你呢。”

李斯年哼了一声，又问道：“那方锦娥呢，她的下落你总该知道吧？”

程世杰道：“锦娥妹妹行踪我哪能知道，听说不是失踪了吗？”

李斯年见程世杰跟自己耍招，不肯说实话，于是面露凶光，用手指一撮程世杰身上的麻穴，陈世杰立刻感到浑身难受无比，想喊却又发不出声音来，一时痛苦难当，眼泪横流，样子十分滑稽，一旁的秋山静子看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斯年道：“让你不说实话，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是不知道厉害。”

过了一会，李斯年松开手指，陈世杰身上的疼痛感才缓解下来。

他缓了好长时间，才道：“我说！我全说！求求你们不要再折磨我了。”

李斯年道：“既然如此，你赶紧从实招来，那天我和方锦娥被人袭击的事，你到底知不知晓？”

程世杰急道：“知晓却是知晓。不过这跟我没关系，是我爹爹安排人袭击你们的。”

李斯年道：“你爹爹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世杰赶紧道：“我爹爹是想抓你们当人质，逼方守中就范。”

李斯年又问：“那方锦娥呢，她人后来怎么样？”李斯年声音越来越大，样子越来越凶，简直像要将程世杰生吞活剥了一样。程世杰见他跟发疯了似的，整个人心惊胆战，脑中僵木，于是顺口说道：“死了，是我爹爹下令杀了她。”

李斯年一听方锦娥死了，立刻大吼一声，一掌拍向身旁的木桌，将它击得粉碎，木屑横飞。

程世杰见李斯年如此盛怒，吓得险些尿了裤子。哭道：“真不是我干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山崎五郎怕刚才李斯年那一下暴露了他们。于是赶紧趴到窗边，向外面观望，见外面没什么异常，这才安下心来。

李斯年虽然早就猜测方锦娥已不在人世，可今天亲耳确实后，内心还是受到不小的冲击。他调整下呼吸，稳定下心神，对程世杰一字一字道：“你把事情远远本本地跟我说一遍，不准有一字疏漏，也不准有一字参假，否则我定将你乱认分尸。”

程世见李斯年近乎失去理智，知他在盛怒之下，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心中愈加惧怕，程世杰此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失魂落魄道：“这一切都得从十年前说起。那时我刚好从帝都回到老家，忽然有一天一个陌生人来到我府上，说是朝中某位大人物派来的，为了和我爹商讨一件大事而来。那人走后，我爹爹显得很忐忑，像是为某间事情犹豫不绝。可没过几天那人又来了，还带了某样东西，我爹爹看过后，才下定决心照那人所言去做。父亲严令家里人，不得将此人来过的事情说出去。我当时只感到很奇怪，可也没过多在意。直到不久之前，我才无意间听到父亲和他人谈论起当年那桩事情。原来当年来府上的那个神秘人是为了劝说我爹爹参与扳倒方守中的阴谋而来的，并允诺若事能成，就将我爹爹调回帝都入阁。我爹爹早就不甘心只做区区地方官。可扳倒方守中弹劾容易，除非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于是那人说自己认识一位书法圣手，最擅长模仿别人字迹，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爹爹听了他的话，就将自己与方守中过去来往的书信全部给了他，后来那人又来到府上，真的带来了一封伪造方守中劝爹爹一同造反的书信。我爹爹见这书信上，无论是字迹还是文法都像是方守中亲笔所书，根本毫无破绽，于是才欣然同意他们的要求。之后方守中飞鸽传书，让我爹帮着保护你与方锦娥，我爹爹却派出杀手想将你们抓来。让他们在他辖区外动手，这样若失了手，自己也可撇清关系。后来杀手回来禀报，说你掉进山谷里，可却成功地抓住了方锦娥。这时朝中御，已经开始弹劾方守中，爹爹将那份伪造的密信交给了皇上，成为定方守中罪的铁证，方守中被下到刑部大牢，爹爹又以方锦娥为要挟，逼方守中承认那些罪状，方守中果然被迫在供词上画了押。我爹爹见方锦娥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叫那些杀手将她杀人灭口掉了。之后不久，我爹爹果然被调回帝都做了户部上书。这些便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我也是最近才知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