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来到谷口处，李斯年躲在一块岩石后，观察着白猿的方位，见寻不着白猿的踪影，想着他定是去何处觅食去了。如自己能趁此良机，离开谷底，岂不是免于了一场争斗。于是李斯年赶紧来到树下，纵身一跳，便抓住一根离地面最近的树枝，他摆动身躯，以树枝为轴，将自己荡了上去，便稳稳地站在枝头，他张目四望，已然不见白猿身影，周围寂静的很，唯有清风拂过山岗的声音，这才安下心来，全力向树尖爬去，可当他爬了五六丈高之后，忽然就见远处传来穿林打叶之声，只见远处林中，白猿攀援着树干，向李斯年急速奔来，李斯年长期观察白猿的行动，来学习掌法，对他自然十分熟悉，可眼见自己快要到顶，如放手一搏，也许不等白猿到自己身边，便可从谷口逃脱。但若被那白猿赶上，自己在树上，地势不利，施展不开拳脚，便会处在被动。就在李斯年犹豫之际，那白猿已然来到树下，他的速度之快，还是超出李斯年的意料，此时白猿见自己的巢穴都人侵入，已然几乎发狂，双目血红，撕心裂肺般地嚎叫着。

李斯年见自己已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向上去。那白猿也攀上树来，在后面紧追不舍，眼见再又三四丈高，就能到达树尖时，那白猿已然到了李斯年脚下，他长臂一甩，将李斯年脚下的树枝拍断，李斯年立刻感觉失去重心，他赶忙抽出巨阙剑，刺向树干，这宝剑果然削铁如泥，一剑便刺进十余寸深，手腕一使力，身子顺势荡到树干背面，随即将宝剑也带出，落在下方的树枝上。这时白猿已处在李斯年上方，它一跃向李斯年扑过来，李斯年双脚一点树枝，再此腾空而起，向隔壁的树枝跳去，白猿一下扑空，可与李斯年相距不是很远，便用长臂击打过来，李斯年刚站稳，就听见身背后，恶风不善，赶忙一低头，白猿一击从肩膀上略过，虽没有伤到血肉，却将李斯年的衣服划破。李斯年心下大骇，赶紧再向远处的一根树枝跳去，那白猿见自己一击未能得手，气得嗷嗷怪叫，树叶被这震得滋滋作响。白猿猛地一撞树干，正棵大树摇晃起来，李斯年刚要发力起跳，这被这一晃动震得失去平衡，身子险些跌落下去，他赶忙用手抓紧树枝，将树枝拉成弓形，借着树枝的任性，将自身反弹而出，跳到白猿头上，回身就是一剑，这正是辟魅斩魉剑法中，留斩泓下蛟的招数。可他不愿伤白猿的性命，却是用剑背斩向它。白猿回臂，横挡这一剑，只听砰的一声，李斯年只感觉双臂发麻，像是一剑砍到石头上，才知这白猿手掌经如此坚硬，他再举剑，一招莫试街中狗，刺向白猿的双眼，白猿向后一仰，躲过一剑，一人一猿便在这十余丈高的树上，大战起来。只见他俩身法如电，上下翻飞，树上的树枝不是被剑削断，就是被白猿手臂打断，纷纷掉落下来。李斯年利用宝剑，与白猿拉开距离作战，而白猿却伺机要贴近李斯年，将他擒抱住，这样李斯年就再也没有挣脱的可能。他们一时竟无法分出高下，大战百余合，未分出胜负。李斯年学艺以来，从未跟人争斗过，完全没有临敌经验，而这只白猿，兽性使然，草莽间常与野兽较量，又依托主场优势，渐渐地占了上风，这时太阳已渐渐西沉，天光暗淡下去。李斯年越战，心里越焦急，头上渐渐冒了汗，招式也凌乱起来。突然李斯年脚下一滑，招式走形，那白猿那肯放过这样机会，立刻趁虚而入，冲向李斯年，情急之下，李斯年将手中的剑掷向它，白猿一低头，将剑躲过，剑深深地插在后面的树干上。这时李斯年与白猿相距不足一步，形势已岌岌可危，说是迟那是快，只见李斯年将气沉于足底，竟将将脚下的树枝踩断，白猿本向擒抱李斯年，可这一下，便和李斯年一同失去重心，双双下地上坠去，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李斯年藏头缩神，将内力汇于肩膀，猛地向白猿顶去，这正是白猿掌法第二式的招数，专对善于擒拿高大之人，可在狭小的空间里，给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但见李斯年使出这招，那白猿在空中，无所遁形，被狠狠地击了一下，一个倒栽葱后掉到地面，一时地面尘土飞扬。而李斯年接着撞击白猿的劲儿，反跳到一根树枝上，稳稳站住。

李斯年从树干上拔下巨阙剑，飘身形落在地面，见白猿仰面朝天动弹不得，似乎摔断了肋骨，正喘着粗气，发出呻吟声，怒视着李斯年。忽然，李斯年听见远处山谷中出来一声高亢的叫喊声“且留这畜生一条性命，好与我作伴。”这声音中气十足，远远地传来响度却丝毫没有减损。李斯年自然熟悉这声音，那是老者发出的。李斯年一提丹田气，也喊了一句“老人家，我走了，你要多保重。”这一声也是传递极远。老者没有回话。李斯年再此爬上树，没有白猿的阻拦，很快就到了树顶，他站在一根伸向谷口的树枝上，从那里只需跳出4丈远便可出谷，换做曾经的李斯年是无论如何也跳不出那么远，而如今李斯年内功大成，加之老者又传给他一些轻功的法门，想要跳出三四丈远，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只见李斯年闭住呼气，运气于脚底，舌尖一顶上牙床，脚尖用力一点树枝，整个人就飞了出去，他在空着翻了个跟头，然后稳稳地落在地面。

站在谷顶，李斯年回望山谷，谷底树木繁茂，俨然一片绿色的海洋，他看不到自己生活过的茅草屋和老者所种菜园。一时间百感交集，八年前，他遇险落入山谷，身中虫毒，生命垂危之际，老者将他所救，用以毒攻毒的办法，治好他的伤，虽毁了容颜，但也因祸得福学会了上乘武功，八年后他即将再次踏入尘世，内心却一种强烈的不安，也许这八年间有老者的照顾，让他有了安全感，现在他再次孑然一身，此去寻找生死未卜的方锦娥，丝毫没有头绪，但自己已迈出第一步，便没了退路，不论前方是龙潭虎穴，自己也要闯上一闯。

出了山谷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李斯年借着月色循见一条小路，沿着小路走，大约半个时辰，忽看见前方有点点灯光，约莫着那里应该是一座村庄。李斯年便加快步伐，却看见那是一座庄园，院落高大，大门森严壁垒，门口还放着一对石狮子。他身上有些散碎银两是当年自己落崖时身上所带着的，李斯年本想寻户人家，给些钱，让他暂住一晚，等第二日再赶路。可如今眼前只有这一户庄园，显然是大户人家，可天色已晚，恐再也找不到其他去处，于是他只好上前敲门，碰一碰运气。李斯年扣响门环，不一会就听见里面有人叫嚷道：“谁啊，这么晚，还吵人。”

李斯年赶紧应声答道:“在下赶路到此，见天色一晚，没有住处，希望到贵府行个方便，容我借宿一宿。”

那人又道：“你还是赶紧到别处问问吧，本府最近有些事儿，确实不方便。”

李斯年只当对方是嫌麻烦推拖，便又应声道：“这荒郊野外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实在是寻不着去路，您行行好，我也不是白住，到时定会给些银两作为补偿，还请万望通融一下。”

那人一时不语，等过了一会，道：“你先在此等到，我去问过老爷，再来答复你。”

“有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