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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佳,”傅雨希一路跟着我到家门口,气急败坏地拦住我,“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我没生气。”我心平气和地找钥匙开门。
他一把把钥匙抢了过去:“那我让你放学留下来和大家一起练合唱,你为什么扭头就走?”
“还给我。”我面无表情地把手伸出来。
“我不要,”他一脸倔强地把手往后藏,“你不回答我我就不给你。”
“你要我回答什么?”我不爽地眯起眼睛,“我不想参加那个白痴合唱所以就不参加,有什么可解释的,难道你让我站在那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感想说出来吗?”
见他不说话,我又冷笑了一声:“还是说你觉得只要你傅雨希开了口我就必须服从,我没有对你言听计从让你觉得很没面子,所以特地来质问我?”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委屈地扁扁嘴唇,“你还说你没生气,从昨天开始你就开始乱发脾气,莫名其妙地跟我闹别扭。”
“我怎么闹别扭了,”我顿时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胃里烧,“我不愿意参加不行吗?难道谁规定了我就非要贱兮兮地跟在别人后面不可,谁规定了我就一定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谁规定了我必须这么做不可?”
“什么意思?”他一脸的不解,“谁给你脸色看了?”
“你!”我不讲理地瞪着他。
“你说什么呢,”他也生起气来,“简直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给你脸色看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抢过钥匙,狠狠地关上门。
我知道的,傅雨希从不曾主动给我脸色看,而是我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脸。
我观察着他随着岁月越来越好看的脸,总是被人围绕着而洋洋得意的脸,满腹才华而意气风发的脸,没有烦恼而笑容灿烂的脸。
这也是我曾经幻想的十八岁的自己应该拥有的脸。
傅雨希比我出色,比我受欢迎,这是我早就知道并承认的事实,但是我也只是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从来都不痛不痒。就像我早就习惯并接受了自己的黯淡无光一样。
可是自从我想要重新成为发光的人的那天开始,我像是打翻了心中常年平静的那碗死水。我拼命地努力,结果除了越来越疲惫却一无所获,这一切让我感到委屈和痛苦。
所以从那时起,每当看什么努力也没有付出就可以集所有的光芒于一身的他,就渐渐地开始感到气不打一处来。
我知道我在嫉妒。
我在发自内心地嫉妒着他,而且对自己的嫉妒感到吃惊和悲哀。
我对有一天居然在嫉妒着傅雨希的自己感到吃惊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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