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之没有再推辞,翻身上马,并对我伸手道:“此马跑得极快,你与我同骑。”
我一时还没回过神来,为何大家的表情会这般凝重,难道说他有什么世仇之类的?
他看我并不答话,也不伸手,急道:“我们要快走,否则只会拖累阿哲他们。”同时扭头对阿步道:“阿步,你与如兰同骑。”
他再伸手给我,我却不自觉的后退半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有人对付你,而且是在明朝境内?”
他脸色一变,额头泌出密密汗珠,眼中精光大作,但声音却异常柔和:“是我们同族的人,想必是觊觎我家的财产。今天来不及,等有时间我细细说给你听,现在你先上马!”
我嚅嗫道:“我可以自己骑马……”
他眉毛一竖,俯下身子,向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拽上马去,坐在他身前。我正要挣扎下来,他在我耳边道:“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说,现在情况危急,是我连累了你,你也得给我机会将功补过!你自己骑马根本不快,你心里清楚,就算你不怕自己有危险,也不愿如兰和你一起立于危墙之下吧?”
我抬眼看着如兰,她也站在原处未动,一直用探寻的目光盯着我。我想起孟西之的话,只得朝她点点头。她面色一变,接着紧咬双唇,站立片刻才将手递给阿步。坐上马的一刻转头对正在布属的阿哲叫道:“阿哲哥哥,你一定要小心,我们在前面等你!”
阿哲抬头看她,眼光中露出温柔的神色,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嘴巴说出“放心”二字的唇形。如兰冲他粲然一笑,眼中却流出泪来。
孟西之大声说道:“走!”一扯疆绳,追风一射而出,转眼已经跑出百米。没有了火堆的映照,四周顿时漆黑一片,只听到追风和后面两匹马的马蹄声以及耳边呼呼的风声。
孟西之在我背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只手握住疆绳,另一只手紧搂着我的腰。我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现在的这个时刻像极了那个晚上,凌云也是这样带着我骑马逃避大娘大姐的追杀,虽时我那时并不知情,但现在想来,孟西之的家族应该也不简单吧。
在向东疾驰了一刻钟后,孟西之突然转向,往西而去。我大惑不解,问道:“是否走错了路?阿哲是说向东十里有商队!”
孟西之紧一紧他放在我腰上的手,低声说道:“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都有可能出卖你。”
不知是夜风很凉,还是他的语气太冷,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孟西之似乎感觉到了,将他身后的披风拉到我身前,问道:“冷吗?”
我自动忽视他这个问题,问道:“连阿哲也不能相信吗?他难道不是你最信任的人吗?”
他的声音有些漠然:“就算不是阿哲,也可能是其它人。留下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要去东边十里,谁都可能出卖我,我不能冒这个险。”我心里无法认同,所以默不作声。他看我不再说话,知道我有自己的想法,于是长叹一声道:“如果你曾被亲近的人骗过,出卖过,你就会理解我的想法。”
“我知道我们立场不同,但这并不防碍我……我喜欢你。”
“我还要答应你第三件事,我,绝不负你!”
“他说他喜欢我,所以我才会当成笑话告诉他!”
“你听好了,你的命。‘无需教化,权倾天下’!”
“丁慕晴那个小贱人,她不死,你永远不可能支持筠儿。”
突然一瞬间,我似乎又看到桃林中那个白袍玉郎在对我微微笑着,他的手伸向我,让我不自觉的想握住,但转眼似乎又变成丁慕烟在自怨自艾继而疯狂大笑,旁边还有大娘恶毒的指着我。这么久,我一直不愿回忆起的种种,在他的提示下,竟然不听我的指挥,全部涌进脑海,这些仿佛都是上一刻发生的事,那么清晰……
眼泪像堤般的涌出,心里那个伤口仿佛又被扯开,冷风就这样呼啦啦的从那个口子直贯进心底。这样难以呼吸的疼痛让我突然变得很理解孟西之,也许就是这样的痛才让他有了那样的觉悟吧。
我用力吸吸鼻子,没有再说话,任凭孟西之带着我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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