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在湖州府声望不错,在杭州就默默无闻了,若不是陆落的堂姐,窦家绝不会去请陆落的。
所以陆落这番话,窦家当时没说什么,背后却要嘀咕的。
陆落说罢,知道他们要商议,就先由丫鬟领着,回了窦六太太的院子,去跟她堂姐作伴。
窦六太太留了下来。
“怎么听着有点怪?”窦老太太心里没底,“谁家的水缸还不漏点水,这就耽误了孩子?”
窦六太太的心,猛然一提。
虽然陆落说是水缸的原因,间接让窦六太太自责,窦六太太仍是希望陆落可以帮她处理。
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陆落身上。对于一个母亲,她希望用任何一种看似渺茫的希望,保住她的孩子。
而请陆落处理,仍需要她婆婆首肯。
窦六太太有点私房钱,但私房钱都是窦家给的。不管她到哪里,她婆婆肯定不会反对,窦六太太却恪守媳妇的本分,她希望得到公婆的认可。
若公婆不同意,她是在不太敢。
窦六太太有点紧张。
她想说服她婆婆,这时候窦老太爷开口了,他颇有睿智道:“风水不是那么说的,咱们若是都通风水,就无需术士了。”
“是啊,娘。”窦六太太忙接道,“既然请了陆姑娘,没得叫她白跑一趟,还是请她试试吧。她是胡家七奶奶的堂妹,我信得过胡家七奶奶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窦大太太,看出了弟媳妇的心思,沉吟片刻,也对她婆婆道:“要说胡家七奶奶,最是可靠的一个人了,她素来不夸大其事。
胡家七奶奶要强好胜,若是娘家堂妹没有过硬的本事,她断乎不敢引荐,怕耽误了自己的名声。她敢以名声担保,这陆姑娘就可靠。”
老太太见老太爷劝说她,大媳妇和六媳妇眼巴巴看着她,心想:“难道我还要害了自己的孙儿吗?凡事都不能全信,我不过疑几句,他们就这样,分明是当我刻薄嘛。”
老太太是个力争上游的人,她可不愿意虚担恶名。
想了想,老太太道:“既你们都说可靠,那就请她试试吧。”
窦六太太大喜。
她苍白的脸色,终于露出了几分颜色,难得的激动。
“你去款待陆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老太太道。
窦六太太道是。
等窦六太太一走,大太太也走了,老太太为沉着脸不说话。
老太爷笑问她:“怎么,还担心陆姑娘看不准?你放宽心,瞳儿已然这样了,吃多少人参鹿茸都无用,请多少旷世名医也无益,就让陆姑娘试试,总好过干熬着。
我瞧陆姑娘不凡,眉心有金灿灿的仙气,若是真成了,保全了老六的香火,岂不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我不是恼这个。”老太太道,“凡事都应该仔细揣度,多商量,她们妯娌却迫不及待似的,好像我要害了瞳儿,故意不让陆姑娘治.......”
老太太不气六太太,反而气帮着说话的大太太。
老太爷知晓她们婆媳之间,素来有点隔阂,随意安慰了老妻几句,就出门去了。
他想去找个高僧,询问“滴血煞”。
他头一回听说“滴血煞”,可能是带了“血”字,一股子阴森恐怖,让老太爷心中不安。
这点不安,他没有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