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珏抬头看见了骆嫣她们,这才不再推搡荣珍,手却还扯着他的衣领。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呢!”看见荣珍眼里溢满泪,显得那么孤单无助的模样,骆嫣有些心疼。
“你算哪根葱!要你来过问我们永禄楼的事?”荣珏给了骆嫣一个冷眼。
骆嫣早已习惯了荣珏的冷眼,这时反倒笑了,“噢,永禄楼的事?永禄楼竟会有野种?”
“你——”荣珏被噎得说不出话。本就铁青的脸郁发难看。江夫人扯了扯骆嫣的衣袖,示意她还是不要揽这事。
“都是自家兄弟,有事好商量。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快点回去吧。”江夫人温和地看着荣珍。荣珏却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荣珍。
孟令桔从影壁墙后快步转出来,见此情景忙拉着荣珏,给江夫人见了礼,还给骆嫣问了声好。“相公正事要紧,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孟令桔掰开荣珏的手,荣珍挣脱出来,又往府门跑去。
“荣珍,荣珍!你要去哪里呢?”荣媚娘和银簪从永禄楼追了过来,银簪跑得快,终于把荣珍给拉了回来,
“你呀,跑什么呢,娘不就是说了几句吗!姐姐要去你姐夫任上伴随,不能再留你在京城读书,回到家你适应一阵子就好了,以前你在这里也呆了六七年啊!”荣媚娘倒是和颜悦色。做了娘性情也变了不少。
“我要去找爹,你们都讨厌我!”荣珍架着膀子,显然还很抗拒。
江夫人和荣媚娘笑笑,“小孩子都会有这个时候,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说着朝骆嫣示意,领着骆夫人和宝珠姨娘出了荣府……
骆嫣碍着她娘和姨娘在跟前不方便问江夫人,待逛完长街回了沐熙园,骆嫣再没忍住。江夫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说起了荣珍的身世。
当年荣媚娘出世,程夫人请来的奶娘模样俊秀,在荣府也安分地把荣媚娘带大,又帮着带大荣珏。那年荣永禄从外地调回扬州,一时高兴贪杯,不知怎地跑去奶娘的房里有了一夕风流,还生下了荣珍。程夫人当然容不下那奶娘,荣永禄也不可能纳她为妾。但孩子还是留了下来,就是荣珍。
“噢!”骆嫣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荣珏那么恨荣珍,可荣珍也是可怜人!
“时候不早了,你和荣玘也早点歇吧!”江夫人望了望一直静默在窗旁的荣玘。荣玘仿似回过神来,笑着叫了声娘子,拉着骆嫣回房。
骆嫣问他刚才是怎么了。“没怎么!”
“别骗我!当我看不出来?”
荣玘顿了一下,“我不该骗你,这是荣家的丑事,我一直深藏在心里不想说。今天娘提起来,我又想起旧事,心里不安!”
骆嫣缠着他要讲清楚。“那时我撞了头倒没有完全傻,直到我看见二夫人把那个奶娘吊死在柴房,才真吓傻了。现在回想起那情景都心惊!”
“啊!”骆嫣一时心寒,程夫人的手段果然狠毒。却也不好再提旧事,以后离她远些就好。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骆家人就要回江都了。江夫人备了两箱礼物让人抬着,沐熙园的几十个丫头婆子分列两排,从榭一直恭送他们到沐熙园门口。
骆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骆世子说这都赶上国丈出行的仪仗了。宝珠姨娘牵动着嘴角笑了笑,却分明是苦笑。
骆婵没有来送行。宝珠姨娘经过百福园时不时探头,骆嫣实在不忍她难过,便说卿哥这会还没起,骆婵肯定是被牵绊住脚了。等长乐、长治百日庆贺的时候再接大家过来,宝珠姨娘脸上总算舒展了些。
玖儿挽着骆夫人的手一直送到车上,羞涩地喊了一声娘,骆夫人又满脸绽起笑容,“你嫣儿姐姐说,等长乐、长治百日那天,就送你出嫁。一定要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玖儿羞得脸上更红了。锦鸳羡慕地嘟着胖乎乎的脸蛋,“玖儿小姐竟然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