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坊西边本就有几间石头砌的房子,冯天垒才来扬州没几天,就把几间石头房子收拾成了工坊。又马不停蹄地和养父母把江都工坊干活的家伙搬了来。
等骆嫣从临安回来时,冯老板已经在工坊开工了。冯天垒把按照骆嫣所绘样制的三个金缠枝玉瓶呈上来,荣玘迫不急待地拿在手里把玩。
“娘子这样绘的好,正好盖在玉瓶的这块瑕疵上,整个瓶子通透夺目,镶嵌工艺也更进了一层……没想到娘子竟能说服冯老板全家都搬来扬州!”
“小人要感谢荣三爷和三奶奶给我们这个机会,三奶奶不把我们当下人看,还许我们工坊分红,小的一定尽力把这个工坊做好。”
冯天垒至今还不敢相信,江都的两间阴暗小作坊竟能搬来扬州这么大的工坊,不但管吃管住,干得好还能有分红奖赏,这比起以前只帮人打打首饰不知要好上几百倍。
骆嫣道:“京城的铺子已经定下了,开张需要更多的货品,这几日咱们都辛苦些,我和相公会绘一些样,咱们一起商量着做出来。你先回去把要用的工具修整修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冯天垒连忙点头,弓身退出门去。
“金缠枝玉瓶还可以再改进些,除了裂纹瓶上镶金,还可以在用好瓶子上浮刻雕金,这样更华美珍贵……”
骆嫣连连点头,望着荣玘眼里起了崇拜。若不是当初荣玘临时起意制了金缠枝裂纹玉瓶,只怕骆嫣还想不到有什么好生意做呢!
“娘子的脑袋里一定有许多好的样。我对首饰钗环就不在行了,样子我就不画了。不过娘子画的,我可以帮你参谋下。”
“相公这样说是想偷懒么?”骆嫣朝荣玘顽皮的笑笑。荣玘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我保证不偷懒,****勤勉。”
“这还差不多!”
“让咱娘早日抱上孙子。”荣玘在骆嫣的额上亲了一下。
骆嫣这才听出荣玘的意思。不由得脸上一红,“相公坏死了!”
明炉白天没有点火,屋里和外面的温度不相上下,说话时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着嘴里的热气。骆嫣哈了一口热气吹在荣玘脸上。伸手扭荣玘的脸颊。“让你使坏!”
“下次不敢了,娘子饶了我吧!”荣玘故作可怜相。
骆嫣松开手,叹了一声,“天越来越冷了!今年天气格外冷些。”马上要冬节了,栖凤该嫁给田勇了。不知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骆嫣觉得荣玘拥得她更紧了。窗外飘起了丝丝缕缕的飞毛雪,随风飘絮若有似无。
从临安回来三天了,昨天应该秋试放榜了,扬州城里却没动静。按说秋试考取的名册会在放榜后就传到各州府县。再由州府县的差官送喜报……
难道扬州城就没有考中的?骆嫣心里嘀咕。其实江夫人和荣永禧比骆嫣更焦急,他们昨日特意跑去府衙附近徘徊一圈……两人有些失望地回来,吃饭时也闷闷不乐。骆嫣不问也知道他们的焦虑。只有荣玘依然手脚不闲地在染坊帮忙挂浆染布。
“京城的铺子娘子打算什么时候开张,名字可想好了?”
“还没,相公可有什么好名字?”
“我觉得那个铺子在状元楼附近,周围又都是繁华宝贵的建筑,咱们要想有些特色。可以追求一种悠然淡定的心境……”荣玘顿了顿,“就叫东篱宝阁如何?”
“东篱宝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荣玘笑了,咬着骆嫣的耳边,“娘子是我的知音,一下就被你看穿了我的心意啊!”